香霄殷氏是莲风巅,乃至整个修仙界都不愿谈的禁忌。那曾经是与莲风巅不相上下的仙家首府,到被百家齐诛,灾祸烧身,直到今日也令人唏嘘不已。
沅松一听律茶提及,顿时勃然大怒,一拍床沿:“混账!陈年旧事而已,提它作甚!”
宸阳的脸色亦是很不好看:“师弟,莲风巅禁止提及香霄殷氏,这是老规矩。”
而律茶何曾畏言畏语过,他腰背笔直,紧捏手中折扇,语气刚正不阿:“莲风巅身为仙家之首,端正大义。身正不怕影斜,为何要畏惧提到一个香霄殷氏?”
“你!……”沅松长老一阵狂咳,宸阳立即帮他顺背,长声叹息。
律茶继续说:“长老,莲风颠接二连三发生怪事,乌烟瘴气,可否想过其原因?”
沅松气得根本不想搭话,宸阳的脸上露出了鲜有的愠色:“各派仙家觊觎仙首位置已不是一日两日,莲风颠所遭诟病还少?为何非要扯到香霄殷氏?”
律茶讥讽一笑,冷眸阴沉如水:“各派仙家?”
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凌厉:“各位就不曾想过……是某人来寻仇的?”
宸阳的身子微微一震。
沅松怒不可遏,每一声怒吼,胸腔喉咙都要跟着震颤:“香霄殷氏余孽早已除尽!怎可能是他们?更何况那是替天·行道!”
他气得抬手直指律茶,指尖发抖,“我看我平日是太纵容你了!你竟敢顶撞我,跟我提他们!……”
宸阳忙叫长老消气,而后对律茶色厉内荏:“能一夜之间解封鬼禁楼所有封印,此人修为极高。此事摆明是门内弟子与邪魔外道勾结,何必定要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若对当年的事存疑,大可去自己调查,老一辈仙门皆是证人。甚至用回溯镜也不会有人拦你。”
沅松咳嗽几声,声音沙哑:“跟他说这些作甚?让他给我滚出去!我看他是见我临将退位,反了他是!”
律茶表情紧绷,半天没有说话。
他脸色一凛,冷哼一声:“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
说罢,他头也不回,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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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身上的伤虽然较多,但伤得不深。皮肉之伤对他们修仙之人来说都不是大事。他盘坐在席厌雪的床头上,静心使用疗愈术,很快,身上的一些擦伤瘀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席厌雪在一旁叹为观止,他倒坐在一张八仙椅上,双手压在椅背顶上连连赞叹:“我要是会你们这些法术多好,这样我身上也不会留疤了。”
疗愈术完毕,小师弟睁开眼睛,眼里充满好奇。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席厌雪以为这孩子是不好意思问,干脆自己爽朗一笑,大方谈起:“其实就是小时候皮,满处乱跑,不小心从摔伤了后背,背上留下一道疤。”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小时候骑自行车愣时从大马路撞到了隔离带的树上。
摔倒的时候,他被隔离带的树枝戳到了肩胛骨。当初疼得他死去活来,缝了好几针,留下了明显的疤痕。不过听说他的疤没那么难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再说猛1身上有点疤不是很正常?他还嫌他皮肤太好,被人夸过比女孩子还光滑干净。这哪里像猛1的标配?
“呃……”小师弟动了动唇,显然席厌雪没明白小师弟真正疑惑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疑惑身为师兄,竟然连疗愈术都不会吗……
席厌雪浑然不知,他胳膊一伸,不知从哪里揽来了一只小铁笼。
里面便是那只肥滚滚的小白鼠。
说到这个笼子,席厌雪可没少费心思。本来外面就危险,他还要趁乱去一趟膳堂后厨找材料和家伙什。经过细心制作,最终做出了这么一个既有饭盆水盆,又有稻草小窝的满意成品。
瞧,里面的小老鼠跑来跑去上蹿下跳,嘴里”叽叽叽“的叫得也兴奋,估计是对这个新家满意死了吧!
景·老鼠·睿扒着笼子叫得‘兴奋“:【啊啊啊啊啊啊这狗东西居然把我关了起来!】
【是我大意了!!!!!!!】
席厌雪笑着摸了摸笼子说:“外面危险,你可不能乱跑,若是被师尊发现就完蛋啦。尤其是律茶师尊,听说他有严重洁癖,若是被他逮到了,估计会直接一把法术给你烧成灰!”
听得懂人话的景睿鼠躯一震,颤抖地扭了扭鼠头。
席厌雪满意地继续笑着,而后又想到什么般自言自语:“总觉得缺了什么,啊!再给你做个小跑轮好了!”
席厌雪的脑海中顿时有了画面,白色的小轮子放在笼子里,小白鼠一跳上去就会转啊转。不仅能锻炼身体还能解闷,一定会成为小白鼠最喜欢的玩具!
小师弟默默看了眼跟外面传言丝毫不一样,盯着小老鼠眼神慈爱的席厌雪,又看了眼雪白可爱的小白鼠。
二师兄……根本没有人家说的那么低劣不堪啊。
他甚至竟然觉得这一人一鼠的样子也挺好的。
至少比他身边的那群人要好。
而这时,他也不禁想到了外头风波已过,他是时候该走了。
但是在走之前,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师兄,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
席厌雪头也不抬,手指勾了勾老鼠笼子:“尽管说。”
小师弟有些拘谨,仿佛怕席厌雪会拒绝似的:“我,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这里?”
席厌雪抬眸,看向这个只有十几岁,但衣襟端正,小大人一样的男孩子,眸子里满含笑意:“为何不可以?”
小师弟的小脸上逐渐展开笑容,喜上眉梢:“真的吗?谢谢师兄!”
席厌雪应声的同时,心里在想,啊,原来宠物的魅力这么强的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席厌雪随口问道。
“……”小师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席厌雪不解地扭过头,一脸真诚。
“弟子叫布谷……”布谷无奈开口,略显稚嫩的脸上一言难尽,“师兄,您这是第二次问我叫什么了……”
席厌雪:“……”
啊,布谷!不就是那个小可怜炮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