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楠笑了笑,揉了揉酸痛的双臂,踏出了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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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糖葫芦哎”小贩的哟呵声在集市里来回穿梭着。
车水交织着,看着风光表面,百姓安居乐业,倒也自在恰意。时不时从小巷子里还能问着三月桃花香,伴着谁家女郎的古乐,填匀了画卷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岑楠所乘的马车在大道上缓慢的前行着,忽然一个急刹车,把岑楠差点送飞出去。
“能不能让我休息会儿,刚来就这么多刺激吗?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岑楠迷迷糊糊掀开帘子,朝外看去。
拉开帘,赶车夫回头看着她:“将军,前面有个孩童摔在了大道上。”
岑楠皱了皱眉,实在是没有精力,挥了挥手:“把孩子抱到一边,绕过去吧。”
“是。”赶车夫看着岑楠疲惫的面容,恭敬的开口。
果然是他人分配的吧,现在她这个境地,应当不会有人对她俯首称臣的吧。
岑楠环顾了一下四周,本该热闹的集市这下全部围着马车站立着,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甚至窃窃私语着?
岑楠掐了掐脸不知道该何如,最后笑了笑,随即腿一软,又缩回马车里。
和上一世并无太大差别,依旧有人乱嚼舌根,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
赶车夫见岑楠不再说话,便又驾车向前。
岑楠脑子晕乎乎的钻进了马车,有些不清醒。马车的颠簸让岑楠的身子在马车里来回晃荡,她坐正身子细细的打量着,自己一无钱财二无美貌,武功尽废,名誉尽毁,什么都没有了,该从何处复仇?
“宿主您好,前方即将有支线奇遇,随即进入下一个阶段,请您做好准备。”
岑楠听到系统播报般的声音,立马掀开马车帘子,朝赶车夫问着:“我们这是去何处?”
赶车夫作答道:“回将军,我们这是回将军府的路上啊。”
“哦,快些吧,本将军有些乏了。”岑楠揉了揉眉头,看来接下来这奇怪的声音说的下一个阶段就是在将军府发生了,那奇遇支线又是何如?
岑楠才想到这个问题上没一会儿,赶车夫便开口了。
“将军,前方有一车轿与马车于同道相遇,怕是不好过啊。”赶车夫停下赶马的鞭子,侧身朝马车里面说着。
“绕过去不就行了?”岑楠有些头疼,怎么这他人分配的车夫脑子不好使吗绕个道都不会?
“将军,不是小人不饶啊,只是这车轿似乎是不想让我们过去啊。”赶车夫面露难色,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水珠。
岑楠暗暗的叹了口气,拉开车帘一跃而下。不跃不知道,一跃可不得了,武功尽废又刚受折磨,她全身骨头和散架了一样,差点一个踉跄摔个狗吃屎。
得,岑楠如今也没心思在乎这点疼痛,眼前麻烦事还没解决,又有何闲心去琢磨其他事情。
那车轿见岑楠下车,也盘旋在路上不再行动。
“永宁将军?不知在下刚刚和您提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珠帘未取,不识面目,闻其声,约莫是个与岑楠年纪相仿的男子。声音温润且自带翩翩公子气质,但语气却给人有些妖魅的错觉。
岑楠下轿前,原是打算客客气气向对方商量,与其绕道而行,却不曾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还是刚刚见过面的那个男人。
岑楠心里不仅捏把汗,她也不知这车轿主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更不知他是何人,但这阵仗也是个稍稍有身份的人吧
因此岑楠只得接着男人的话模棱两可的说着:“这位大人,我……未曾考虑好,待过几日再言。”
“呵,将军说笑了,这火怕不是已经烧到眉心了,不过既然如此,过几日在下必定登门拜访。”车轿里的男人笑了笑,帘子随风摆动了一下,看不到男人的容貌,但就岑楠近距离和远距离观察过的体型看来,也是个翩翩公子。
“起轿。”站在轿子旁的下人哟呵了一声,该怎么说还真是深得人心啊,都知道什么时候主人说话该跑路,这一点岑楠还是挺佩服的。
面前的轿子略过岑楠身侧,岑楠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冷。也不知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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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回来了!”岑楠步子还没迈进将军府,就被一个小丫鬟扑在了马车上,怎么说,今天岑楠算是和马车过不去了是吧。
岑楠被铺的也回不出什么话,任由小丫鬟扒着她带着哭腔:“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和夫人……”
岑楠的身子抽疼,堪堪开口:“碧羽,发生了什么?”
“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面前的碧羽快步的走向坐在将军府门槛上的女人,岑楠跟上。
只见碧羽搀着一位身着白绸布戴孝的女人站了起来,女人体态轻盈,形貌昳丽,乌发中夹杂着几簇几簇的白色,美貌也被皱纹掩盖了些许。
“楠儿,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容木脸色苍白,脸上布满泪痕,手颤抖的在岑楠身下摸了摸,又轻掐了她几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然你爹走了,你也随他去了,我可怎么活啊?”容木抬起绸布袖口,抹了抹眼泪,有些喘不上气,跌坐在石狮子旁边。
岑楠站在原地有些动容,看了看将军府大门上的黄色封条,嘴角抽了抽,自己前脚刚进刑房,后脚便迫不及待的查封,难道不是有人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