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宛轻轻推开,拾起地上的灵芝,挡在脸前,结结巴巴说道:“我不走……我这次过来是?来给阿言送药草的。”
她?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其他歪心?思呢。
“送药草?”顾言拧着眉,打量这株灵芝,他怎么觉得哪不对劲呢?
谢诗宛偷偷瞄了?一眼,见到顾言狐疑的神情,有些自得地说道:“这可是?柳意送我的,说是?在你洗浴之时放在水中会?对你的伤大有裨益。有了?这灵芝,阿言的伤想必很快的好了?。”
说到最后,还仰着头,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顾言稍稍一愣,而?后食指刮了?下谢诗宛鼻尖,轻轻笑了?笑,连带着眼尾都微微上挑:“宛宛可真信了??”
她?印象中的阿言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了?,她?见的最多的就是?阿言冷着张脸,眉眼肃穆,像是?一把利剑,随时斩杀敌人。
可他笑着的时候,黑眸似有星辰闪耀,胸/腔微微起伏,墨发上的水珠顺着低下,滚过锁骨,顺着顺滑的线条,落入同?样被打湿的黑衣中。
谢诗宛嘴唇微张,像是?被迷了?眼一般痴痴说道:“阿言笑起来好好看啊。”
“咳咳。”顾言侧过脸,以拳抵唇,敛下笑意,可脖颈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其他缘由,红得明显。
“柳意在诓你呢,千年灵芝得取水药服。”顾言解释了?一番,掩饰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
“啊?”谢诗宛呆呆地应了?声,她?丢了?这么大的脸,都白费了??
见小姑娘愣愣的模样,顾言又?想笑,可碍于小姑娘脸皮薄,没有那么放肆。
可谢诗宛瞧见了?顾言微微弯起的眼眸,憋着气:“你笑话我呢,我以后可不干傻事了?。”
傻事?又?怎会?是?傻事?想到小姑娘为了?他,还躲着藏着,心?底就似浸了?蜜一般。
细微的嘀咕声进了?顾言耳边:“若不是?看阿言练着走路,太?辛苦……”
顾言眸色黯淡了?些,低头看着他没法正常走路的双腿,缓缓说道:“宛宛,如果我的腿永远好不了?了?,以后都没法像一个正常的男子陪着你身边,你会?嫌我吗?”
似狼一般让三千阁的人都为之害怕的阁主?却对着小姑娘低下了?头,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露出来,生怕自己被小姑娘抛弃。
温泉边湿漉漉的水汽浮上他的脸庞,身上的凶煞都退了?个干净,别人是?否笑他,他可以完全?不去理会?,甚至若是?有人挑衅他,不出半刻,那人定会?感受到生不如死?。
可要是?小姑娘真的嫌他,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两边的墨发垂下,神情在雾气中变得模糊不清。
忽然,一双小手捧着他的脸颊,让他抬起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小姑娘轻轻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柔软的嘴唇触到了?他的脸颊,可却又?因为少女的羞涩而?一触即分?,她?白皙的脸庞染上红晕,眼睛却格外明亮。
“阿言,我永远不会?嫌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要是?一辈子都走不了?,我也会?陪着你,我来当?你的腿,你要去哪,我推着你去哪。我可比阿言想的要坚强得多。”谢诗宛看着顾言的双眸认真地说道。
“宛宛,可世人的非议会?压垮你的。你是?谢家嫡女,而?你的夫君却是?个不能?行走的,别说是?世人,就算是?谢凌,他也会?劝你我分?开的……”顾言的眼中微有动容,可他怕小姑娘只是?被一时的感情迷住了?眼。
世间残缺之人有许多,可真正能?收获到温暖的又?有多少?就连世人认为最无私的亲情,也抵不过这些。
不知有多少天生残缺的孩童被爹娘遗弃,每夜都会?有一个孩子在世间不知名的角落冻死?。
特别是?如今,京城时局不明朗,城内还繁华昌盛,而?城外一些战火却悄然纷飞,那些战火里?伤了?腿脚的老兵大多数都不会?回家,他们怕连累家人。
万一到时候战火波及到了?谢家,他却连走都走不了?,他不希望连累了?小姑娘。
这次小姑娘只是?笑着摇摇头,阻止了?顾言接下来说的话,在水中踮起脚尖,乘着水浪,手臂抬起,环着顾言的脖颈,唇瓣抵着他的耳尖,轻声说道:
“阿言,你要了?我吧。”
或许这样,阿言心?中的那些顾虑才会?消失,而?他们也早该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被认定酷爱看石头的顾言:……
宛宛危险发言,在车车边缘疯狂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