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使的力也?不重,却恰好将小姑娘圈在怀里,手心?里握着女子的皓腕。声音沉了一些:“这可是在马车,宛宛再想一想?”
谢诗宛才?感觉到阿言语气中的不对,她本就是一时兴起,最近处理钱庄的事太忙,已好久没有这么挨着阿言了。难得找着了机会,还?被阿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不允她再出手。
她不明阿言眼神中的意味,可内心?就是不爽,难道阿言不想与她亲近吗?
她豆蔻般小巧的指甲怯怯地收回,心?虚地错开眼,不服地喃喃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车夫见府邸的一角也?显露出来,只要再拐个弯就到了,好心提醒道:“公子,小姐,快到了。”
“好、好。”谢诗宛结结巴巴地回道。现在她半身都在顾言怀中,车夫这么一问,好似揭穿了他们在干什么似的。
“我们快到了。”谢诗宛几分不满顾言不让她再动了,故意提醒,声音闷闷的带着气。就是要提醒他赶快放开她。
顾言心?中有些好笑,现在的阿宛就是个炸了毛的小猫,看他做什么都不对。可阿宛没想明白,若是再任她,那接下来她可是要后悔的。
他松开了手,解开了桎梏。谢诗宛见顾言脸上还?余着她蹭上去的口脂,不好意思就这么让他走出去。她从袖口抽出巾帕,狠狠塞在他手里,还?是几分赌气,扭头说道:“快自己擦擦。”
阿言不是不想与她亲近吗?不允许她碰他吗?那他就自己擦。
顾言接过巾帕,打量着小姑娘生气的模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脸颊。
小姑娘生着气时,估计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会比平时眨眼更快些,扑闪扑闪的睫毛就像要刚点在花瓣上后要展翅飞起的蝴蝶。
车轮停下,轧雪声也?随之消失,车顶边挂着的铃铛碰撞的声音顿减。车夫摘下头上的草帽,大声说道:“到咯。”
听到车夫在外头叫唤催促,谢诗宛还?是忍不住地瞧了一眼顾言,见他脸侧还?有她的口脂,又瞥到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既是好笑又是好气,夺过他手中的巾帕,说道:“还?是我来吧。”
顾言的黑眸一瞬不移地看着谢诗宛,愣是让她有些不自然。她总觉着顾言这副神情留了些小心思。
阿言眉弓上扬,眼尾微微向?下,在她抬眸时,能在他眼中倒影里看到她的模样。阿言平常时看上去总神色冰冷,可这时倒是显得他无辜极了,让她再难生气下去。
真是的,阿言刚刚还?是一副不许她再动的模样,现在倒像是她欺负了他。
谢诗宛手上存心?使了力,像是要揪出阿言的真实面目一般,谁叫他不让她继续呢。
可她才?刚一稍稍使力,顾言冷白的皮肤上就落下来指甲片大的红印子,她瞧了又是有些心?疼,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嘀咕道:“是阿言欺负我才?是,真让我没办法。”说到最后声音还是放软了许多。
顾言的目光似水,他能感受到阿宛放轻的力道,小姑娘最后还是心软了啊。
车夫在外面候着,马车里没有动静,安安静静的,他都等了一会了,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里面的两人没有听见他说已到了。
他自我怀疑地低头瞧着鞋尖,他记得刚刚小姐可是应了他的话的,难道那也是他的错觉?
不管了,他还?是再提醒了一次。
“公子,小姐,已经到了,可以下来了。”车夫中气十足的喊声透过车帘传来,吓得谢诗宛拿着巾帕的手一抖。
她草草地再抹了抹明显的痕迹,说道:“我要出去了。”
谢诗宛微微起身,收起帕子。将要掀开帘子时,突然腰腹一阵力道,把她拉了回去。
正当谢诗宛想反问顾言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却感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后背正靠着顾言的胸/膛,他的气息洒在她耳畔:“回府之后,任凭夫人处置。”
谢诗宛满是狐疑地问道:“真是任我处置?”
顾言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鼻腔闷哼一声:“嗯。”又压下声音说道:“就当是给宛宛赔罪了。”
谢诗宛看不见顾言的神情,但听着声音,就莫名想到面前有一只奶白的小狗狗,奶声要她抱。
本来就已经松动的心?早就化?成了一摊水,耳畔到后颈都似被人轻轻挠着,染上淡淡的粉色。语气上却还是倔的,小声和顾言说道:“阿言可别反悔,快松开我,我要出去了。”
她可还要脸呢。在马车里两人待了这么久,可不就引人遐想。
谢诗宛料的没错,马车夫、可儿、翠儿三人尴尬地站在马车边,不知该不该提醒一下。
尤其是可儿,她是最爱瞎想些画面。她刚刚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小姐刚拉开车帘一角时,又退了回去,之后马车里就没回应了。
三人同时看向?马车帘下摇动的淡黄色挂球,而后在马车旁互相对视,没人再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