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他便是亲自己的未婚妻,应当不算出格吧。
很多时候,少年人总是遵从于本能,而忽略了本能背后所暗藏着的情感。
贺不渝想得很简单,直到将人再次按倒在床塌之上,对方喘着气,唤了一声,“殿……唔,殿下……”
少年猛地起身,双颊绯红,“老韩,我……”
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一次他没有饮仙人醉。
“殿下亲够了?”韩悯整了整凌乱的衣衫。
明明唇色还是艳红,黑衣男人却收敛了所有情、欲之色,恢复成严谨规整的样子。
站直了,仿佛从未弯曲过身体,从未在缠绵悱恻中失去过理智。
“属下告退。”
“等下。”贺不渝叫住人,年轻的脸上闪过几分纠结。
最终无比郑重地开口:“韩悯,待你我成亲,我便如父皇那般,不纳侧妃,不与其他女子有任何关系。”
“你是我唯一的……”贺不渝没想好怎么形容,“……那什么人。”
男人听到这话,甚少有情绪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贺不渝愈发坚定自己的决定,“虽然顶了个储君的名头,可来日未尝不能过继个子嗣。所谓任人唯贤,贤明者方能为君,纵然血脉至亲,刀兵相向祸国殃民的也不在少数,到时候我满天下挑,还能挑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者?”
“殿下,话虽如此,可你才十八岁。”韩悯叹息道,“一辈子那么长,属下已过而立,怎么值得殿下这般做?”
“如何不值得?”贺不渝气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
“不是,属下……”韩悯欲言又止。
贺不渝不耐烦地呵斥:“吞吞吐吐作甚?有话便说!”
他觉得自己满腔心思都是为韩悯好,为此不惜许下承诺,谁知这古板老男人半点儿都不领情,还想着法子拒绝。贺不渝光想想都觉得来气,可方才又狠狠亲了对方一顿,现下骂也骂不得,只能咽下这口气作罢。
“殿下,你自幼在陛下与头儿身边长大,生性纯良……”韩悯无奈又小心地说道,“可是,属下是你的太子卫,也只能是你的太子卫。”
“你什么意思?”贺不渝听明白了,只觉得心火更盛,说不明白是如何难受,脸色也一下就垮了下来。
“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待边关事了班师回朝,我便向父皇提你做我的太子妃,你现在要反悔不成?”
韩悯沉默。
这便是默认了。
贺不渝气得半死,“说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行了?你要不是我未婚妻,我方才……我方才就是耍流氓!”
少年的脸红得发烧。
韩悯道:“殿下没有耍流氓,是属下媚主。”
“……”贺不渝无语良久。
最后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木盆,暴躁地骂了一句脏话。
韩悯看在眼里,心中很是不忍,“殿下……”
贺不渝红着眼,指着韩悯,“你说不干了就不干了,难道要我求着你不成?是,你已过而立之年,比我大十五岁,要是早些成亲,孩子都与我一般大了。你这么大把年纪,又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进了玄衣司,领了殿下的令,跟了我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浑小子……”
不知怎的,少年的声音忽然就哽咽了下,他顿了顿,板起脸来,“你受了天大的委屈,难道也要打碎牙咽进肚子里去么?我是你的主子,你便要把一切都给我?你不觉得屈辱?不觉得难受?我……”
韩悯道:“属下从未觉得。”
覆盖在男人平静的话语上,是少年最后一点压抑的爆发,他的语气倔强而僵硬:“我想对你好一点,难道也不行么?”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似乎谁也没听清谁。
可又似乎谁都听清楚了谁。
沉默,又是沉默。
贺不渝的眼眶是红的,就如同他的脸皮一样,总是不容易隐藏。
六年相处的情义,难道要一朝崩塌?贺不渝不愿意,他不想韩悯受委屈,只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这样他们或许就能恢复如初。
“殿下,别哭。”韩悯轻声道。
这一刻,他的声音柔软得像个永远宽容宠溺的父亲。
贺不渝愤愤道:“我没有,我是气的,瞧咱们韩大人多厉害,都快把我气死了。”
“属下……”韩悯微顿,“属下知罪。”
“你!”贺不渝噎住,瞪了韩悯一眼,视线瞥向一边去。
“这几年,父皇与殿下管得不多,平日就你在我身边。你教导我武学,亦舍身护我安危,我什么事都不瞒你,心里想什么都同你说。于我而言,你如师如兄,我敬你重你,不想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