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沉北被叫去派出所录笔录,晚上的事,肖沉北没多大想法,本来不是他的事,流程必然是要走的。
陈东强比肖沉北先出来一会儿,此时他蹲在灌木旁,喊道:
“阿北,再去喝酒啊,大头刚才打我电话了。”
肖沉北淡笑一声,挑了挑眉:“你还敢去,刚才阵势你不怕。”
年轻小伙好玩,刚才屁点大的事转眼就忘得差不多了。
陈东强笑,耸耸肩,又喊道:
“阿北,哪有这么多毛事儿哦~~。”
街道上的路灯只有几盏亮着,道路上有些水渍,像是刚下过雨,潮湿又阴暗,行人道上的人寥寥可数,陈东强声音的音量大的人无法忽视,路上的人纷纷侧头。
肖沉北恢复以往的神情,面容冷淡:
“我有事,你自个去罢。”
陈东强跳起来,走到肖沉北身旁,挤眉弄眼道:
“话说你家住着那个女的好美,上次去你家拿葱瞄了一眼。”
肖沉北说:
“借口挺多的,不就是想看人么。”
“嘿嘿.....”
肖沉北上下扫了陈东强一眼,身矮体瘦的,啧道:
“人岁数比你大多了,看不上你。”
陈东强不禁献媚道:
“我哪有这么大的脸面指望美女级别的看上我呀,看上阿北你还差不多。”
肖沉北懒惰的站在一旁,闻言愣了愣,妖魅的面容一狠,猛锤一拳陈东强的头。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
肖沉北怕回去会打扰到人休息,这两天他会去一趟水库,这段时间的事情耽搁了很多,没办法聚精会神做事,得把事情捋顺。
傍晚的人少之又少,穿过几条灰暗的巷子,灰不溜秋的小耗子在垃圾桶上胡乱的瞎蹦跳。
肖沉北走进一家商店,出来时,手上提了瓶白酒,还有一包烟。
市场门口一间保安室,里面亮着灯,隐约听见电视机上放着几声黄梅戏的音调,深夜听上这段莫名的毛孔悚然。
肖沉北走过去,食指弯曲,有力的敲了敲那小扇的窗户。
“谁啊!”
“李大爷,是我。”
他把声音压低了些,在这深黯的夜晚极其消沉。
那段咿咿吖吖的黄梅戏被关掉了,玻璃窗被推开。
肖沉北把手上的白酒递给李大爷。
李大爷满头白发,穿着保安服,嘿嘿的笑了笑,嘴上没见几颗牙,:
“阿北?这么晚没回家,又准备在档口过夜啊。”
肖沉北说:
“嗯,还听戏呢。”
“是啊,这几十年了,这戏怎么都听不腻。”
肖沉北颀长的身躯斜靠在玻璃窗上,李大爷说:“阿北,要不进来一块看,正好你给我整了这瓶。”
肖沉北语气淡淡,嘴角牵起一抹笑:“不了,我可不好你这口。”
李大爷又笑了声,语气稍严肃,说:“不是我说你,阿北,你阿婆现在一个人在家呢?”
李大爷想到了什么,猛敲了敲头,说:“哎呀!你家救了一个人,真差点忘了。”
肖沉北没作声。
“你小子也是,别这么拼,要多陪陪你阿婆。”
“嗯。”
李大爷说:
“镇上还没多少人知道哩,少数人在传那女人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清楚,那女的没说过这事。”
李大爷忧心忡忡道:
“是被推下去的话就惨了,定是惹上什么人,你家这几天也得小心点。”
“嗯。”
李大爷看肖沉北心不在焉的,急道:
“别整天嗯嗯嗯,我说的你可要给我记住。”
肖沉北说:
“知道,记着呢。”
“记着就好,你赶紧进去睡觉,那段梁祝十八相送,我还想再看一遍。”
李大爷说完,就把玻璃窗关上了。
走进市场,高高挂着的几盏白炽灯亮着。
周围环境非常安静,一点响声都没有,肖沉北开卷闸门的声音倒显得格外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