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扶了扶老花镜,定眼一看,了然说道:“姑娘,是你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张用方言跟徐慕有说,徐慕有听不懂,她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肖沉北。
肖沉北说:“老张,她听不懂。”
老张想了想,摸着胡子,指了指徐慕有,说:
“听不懂啊,我跟你说,你来说给她听。”
肖沉北视线往左看,徐慕有这个女配身高比大反派矮一个头,他侧过头,对徐慕有说:
“老张问你感觉怎么样。”
肖沉北眼睛又黑又亮,瞳孔里倒映着徐慕有的脸颊,徐慕有从他的眼眸看到那个平静的人,那是女配冰冷自带面瘫的面容,陌生的脸颊。
徐慕有点头:
“已经好很多了,昨天不小心碰到水了。”
肖沉北又转头跟老张说,语气很快,说着这段话声腔有些软。
老张眯着眼,推推老花镜,说:
“姑娘,你恢复的还挺快,没事多走两步,防止关节僵硬,促进血液循环和肢体愈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别不当回事,现在把可以把腿上纱布拆掉,换条新的。”
肖沉北转达给徐慕有。
“嗯,什么时候可以把脚腕的石膏拆掉。”
肖沉北又和老张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现在换掉,过段时间拆,换小腿上面的纱布就行,要及时换,不然会发炎,等下拿些药给你带回去敷,他现在要帮你换纱布。”
徐慕有点头,她懂得一些医学,徐慕有的母亲就是学医的。
徐慕有看了眼脚下的石膏:“我自己换吧。”
说着,把拐杖放在一旁,支着没受伤的脚,坐在一旁的竹椅上,裤脚撸上去,露出浅白的长腿。
她从石膏顶顶的一端开始拆,
拿起老张准备好的东西,熟练的拿上银白色的剪刀,把白布慢慢的解开。中间有一块突起,有些红肿。
“看着阵势你恢复的挺好。”
老张啧啧两声,摇摇头,说:“姑娘,你学过医?”
徐慕有此时的脸有些面瘫,她疑惑地看了眼肖沉北。
肖沉北站在一旁,这次没再翻译,直接叫老张帮忙重新把药上了。
老张说:
“她是你阿婆在石牙山拖回来的,当时满身血,脑袋一个大窟窿,抬回来的时候我以为她已经去了,能救活也是她命大。”
肖沉北沉默不语。
老张得意道:
“嘿,你是没看到,还是你爷我医术了得。”
肖沉北口袋的震动声摩擦着大腿,他把手机拿出来,是燕子,他接了起来。
“阿北咱兄弟很久没聚了,出来喝几杯。”
电话那头声音非常大,热闹声一阵阵传进肖沉北的耳朵肖沉北把手机拿远一点听。
“是现在?”
“现在啊,在蓝色歌厅,到了给声电话,我下去接你。”
“嗯。”
“一定要来啊,大伙想着你呢。”
“好。”
老张瞪着眼,吹着长须,怒道:“燕子那帮小子?”
老人家耳力还挺好。
肖沉北说:“叫我去聚聚。”
老张摸着长须,说:
“是阿绿的话离他远点,对你没坏处,前不久被抓派出所去了,关上一天又放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什么都不学好,整天打架斗殴,想想当年啊,.....那小日本子.......”
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通,唾沫星子满天飞,透过日光在空气行成雨落。
老张他年轻时候在部队当军医,后来退役回到乡下,整天拿这话题说事。
小的时候肖沉北对老张挺崇拜。
老人家拖苦拖累的挨到现在也不容易。
肖沉北站着柜台旁,他前面隔着一个药柜就是那个女人。
他手拿着老张晾晒的药草,认真的看着,身板挺的笔直,耐心听老张念叨,这些听了没有十遍就有百遍。
阿绿,跟老张也算熟,却也没有肖沉北亲。
阿绿几个,上学时经常打架,不敢回家,没少到老张这来擦药酒,都是同个镇上的,多少会听些流言蜚语。
徐慕有把裤脚放下来,跟老张点头道谢。
老张摆摆手,沙哑的老年声跟肖沉北说:
“你要照顾好你阿婆,她不容易。”
他顿了顿,低声说:“会的,张爷,我走了。”
老张在后面说:
“臭小子,走吧,有事才会想到你爷我。”
肖沉北挥挥手。
两人走到摩托车旁,肖沉北拿出钥匙,瞥了眼座椅,上面一滩红色的血。
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