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座山中设下了迷魂阵,设法将他引到迷魂阵中,让他在里面转了一个多月。之后又设法让他惹上了抢劫官司,在八百里外的一处府衙内与官差周旋了几个月才出来。我还想消磨他的意志,让他沉迷于享乐。于是先是找了一个美艳的女子去勾引他,但他见那女子衣着暴露,竟然跑了。还找了一些纨绔子弟去找他斗鸡走狗,但他却对那些不感兴趣,反而是那些纨绔见他实在没趣,渐渐不与他来往了。我还时常安排一些享乐的事物在他会去的地方……”许长风口中滔滔不绝,将他对陈浩当年所做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陈浩听他叙述,握着寒星宇的手却是越握越紧。想起当年许长风对他关心爱护的表面背后,掩藏着的竟是这样恶意的心思。心里不由一阵阵的抽痛与发寒。
他是一个修士,修士除了修身,还要修心。他年少之时,曾经偶然看到过修真者在天空中踏剑飞行的一幕。从那以后,便对修真者的自由与强大神往不已,一颗修道之心也十分坚定。
许长风当年给他找的麻烦,在他看来都是对他的磨砺。而找来的那些消磨他意志的人和享乐之物,在他眼里却完全比不上修真来的重要。当时他的很多师兄弟觉得修真苦闷,但陈浩却喜欢这种自己的力量渐渐变强的感觉。后来他出师之后,去各地斩妖除魔,伸张正义,对修炼便更坚定了。
寒星宇见他面色不好,虽然没有让许长风停下来的打算,但还是对他关心道:“若你不想听这些也没关系。”
陈浩闻言,心中一暖,转头勉强对他笑笑,道:“我没事,我也想找回生前的记忆。”
随着许长风的叙述,一些他以前没有想起来的事都浮现在了脑海中。而且,一些原本他想不通的事也变得连贯起来。
寒星宇知道他的性格,刚才那么说,不过是在他难受的时候拉拢一下他的心罢了。此时听他要继续,便不再说什么。
许长风把他对陈浩找的麻烦说完了,又说到皇帝对陈浩的信任。说到朝中官员对陈浩的巴结讨好,与对自己的冷落。说到他对陈浩的嫉妒与不满,终于说到了他对陈浩动手的那一天。
“我一早便在国师府的客厅中布置了一个能压制法力的法阵。等陈浩从外地回来,我便将他请到国师府里,为他接风洗尘。我先在他的茶水里给他下了迷药,等他有些迷糊后启动了法阵。然后便用一把短刀杀了他。”许长风道:“我杀了他以后,便趁夜将他埋在了国师府的后花园里。”
许长风终于说完了,陈浩听他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此时见他尽力做出后悔愧疚的模样,却因为遮掩不住满脸的戾气,而显得有些面目扭曲。心里情绪复杂,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寒星宇问陈浩。
陈浩摇了摇头,道:“没了。”
寒星宇又问许长风:“你将用修真者的□□修炼灵丹的方法都告诉了谁?”
“我告诉了姜堰,还有一个名叫寒进的户部侍郎。”
寒星宇原本只是怀疑,此时听许长风承认是他告诉寒进的,便伸出手指,又隔空在许长风眉心一点。
许长风只觉头部一痛,立刻惨叫了一声。
陈浩问:“你做了什么?”
寒星宇道:“我给他下了一个禁制,让他只能待在这方圆两米以内的地方。”说完,他又看向陈浩:“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陈浩道:“他这样的人,出去也是祸害世人,关起来也好。”
寒星宇微微一笑,道:“你回去休息一下,不要忘了你过答应我的事。”
陈浩一愣,想起自己答应过他什么,俊脸上不由微窘。
寒星宇将他收进了随身空间中,看了许长风一眼,便向外面走去。
他刚刚的确是在许长风的魂魄上下了一个禁制,让许长风不能离开这里。但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个禁制会伤害许长风的神魂。而一旦神魂受伤,魂魄对于怨气的抵抗力便会大大降低。
许长风怨气,是被许长风所杀害的妖怪与修真者留下的。这些妖怪与修真者都身怀法力,他们留下的怨气也比普通人留下的怨气要厉害很多,如今许长风神魂受伤,恐怕过不了几天,这些怨气就会将许长风的神魂撕成碎片。
许长风杀了他们,寒星宇给了他们一个报复许长风的机会。等许长风魂飞魄散,这些怨气没有了执念,就会慢慢消散。
方英杰一直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见寒星宇出去,便也跟了出去。
寒星宇不需要他的报答,但若寒星宇走了,以后人海茫茫,他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报答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