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琪妈见辛夫人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提议道:“我想着一会儿三少奶奶应该会来请安,夫人如心里有疑问,不妨问问她。”
辛夫人沮丧道:“不用问我也知道她会说什么。无非是努力劝了,但是景毅不听。她这样说,我能把她如何?真把她轰出府吗?看毅儿今日这架势,我如那样做了,他没准真和我翻脸呢。”
琪妈道:“夫人想的严重了,三公子不是那种人。”
辛夫人叹气道:“他即使不和我翻脸,一拍屁股去了北方,以后找各种理由不回家,我又有何办法?”
琪妈道:“夫人想的是,奴婢又想的简单了。”
说完偷偷看了辛夫人一眼,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我已经让下人去收拾后面的香园了,你看还要不要继续布置?”
香园就在安寿堂的后面,辛夫人本来打算把它作为段景毅和林茹雪的新房,昨日已吩咐琪妈买些大红灯笼,喜字之类的布置起来。
辛夫人无奈道:“让他们都停下吧,这件事先放一放,过几日再说。”
琪妈道:“奴婢知道了。”
辛夫人又叹息一声:“雪儿这孩子真是命苦,如今弄得我都不知该如何向她说起这事了。当时我信誓旦旦向她保证,景毅肯定听我的,结果这儿子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说到这儿,辛夫人又有些抑制不住心里的气愤,咬牙切齿道:“这个不孝儿小时候就经常把我气个半死,如今大了有了出息,本以为他会懂事些,没想到还是这般德行。”
……
小婉起床洗漱完毕,开始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一会儿要去安寿堂向婆婆摊牌,如果一切顺利,她很快就能脱离苦海,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
虽然前路不明,但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期盼吗?
正在这时,突听钟嬷嬷来报:“少奶奶,刚才三公子让小厮传话说,他已去安寿堂请过安了,让少奶奶自己去就好,不必再等他。”
小婉从妆奁里选了一个素雅一些的步摇,边往头上插边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没有他陪着更好,她要和婆婆说的那些话不能让他知道。
钟嬷嬷应了一声出了卧室门。
小婉站起身对柳翠道:“咱们走吧。”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安寿堂,堂屋门口的一位小丫鬟见她来了忙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钟嬷嬷走了出来,歉意道:“夫人身体不适,今日不用请安了,我刚想让丫鬟去传话呢,不成想三少奶奶就来了。”
小婉很是不解,昨日见她时还好好的,今日怎就病了?
细想更觉事情蹊跷,段景毅刚才传话说他已经请过安了,如果婆婆身体不适,他应该是知道的,按理说应该提醒自己一声才对。
她思索片刻后问道:“琪妈,婆婆病得严重吗?我懂些医理,要不要让我进去瞧瞧?”
琪妈委婉道:“夫人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这几日睡得不好,头有些晕,估计休息几日就能好,所以暂时还用不着少奶奶。”
小婉听完更是疑惑,既不是什么大病,见自己一面又何妨,而且还是昨日约好的。
她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又继续道:“我可以为婆婆把把脉,如果真是睡眠不足,可以开些安神补脑的药会好的更快些。”
琪妈见她如此执着,有些犯了难,想了想道:“难得少奶奶有这份孝心,这样吧,我进去向夫人通禀一声,如果夫人同意了,少奶奶再进去,你看如何?”
小婉终于看到了希望,忙道:“那就劳烦琪妈了。”
琪妈客气道:“是奴婢应该做的,少奶奶不用客气。”
然后转身去了辛夫人房中,向她禀报了外面的情况,最后又补充道:“看少奶奶焦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应该是真得在担心夫人的病,夫人你看,要不要见见她?”
辛夫人冷哼道:“我看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肯定是事先知道毅儿要找我理论,以为她赢了,便来向我示威。我玩了一辈子鹰,怎甘心被这只小家雀啄瞎了眼。她不是非要见我吗,那就随了她的愿,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向我交代这事。”
琪妈本来是好意,没想到会被她想成这样,但既然主子吩咐了,也只好就范。
她刚要迈步出去,却听辛夫人又喊住她道:“让她先去堂屋等我,我随后就到。”
辛夫人觉得卧房是她的私人领地,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进,小婉显然不属于这类人。
而且她也不想让小婉看到她颓丧的样子,她需要好好梳妆一番才能去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