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待这两只小兽的态度比晏还暖友善得多——晏还暖一脸明晃晃的不怀好意,一直是把两只的扯毛当热闹看,白泽却认为这不失为促进师兄弟情感的一种交流方式,只要不是打得太狠,反正也是不怎么管,并没有因为使唤晏旷的时候居多就对他有所偏颇。
但白泽对墨砚仿佛有种天然的威摄力,墨砚虽然隐约明白白泽不见得会把自己如何,但听到这话还是不由自主地心生忌惮。
晏旷趁他一个恍惚的工夫,成功地从它爪下挣脱,连滚带爬地窜出去几步。
他在落荒而逃之前还想搁两句狠话,谁知道一回头,却见大殿的前的台阶上站了个人影,多日不见的晏代掌门跟个魂似的,没声没息地不知打那儿飘出来,正袖着手站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争斗。
猞猁精低头抿爪,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脚边,方才一脸的凶神恶煞早些收敛得一丝不见,庄严得仿佛老僧入定,仿佛刚才的同门相残完全没他什么事儿一样。
瞧瞧见他的笑脸,晏旷不知怎地尾巴毛再次炸开,仿佛又回到被他拎着尾巴回来的那一天,觉得尾巴根开始隐隐作痛。
“徒儿们精神可真不错。”晏还暖仍旧是那一付笑眯眯的模样,顿了顿,慢悠悠地说:“……关系也挺不错。”
想来晏代掌门的眼光标新立异,三不五时就得打成一片打得火热,在他这儿看来确实是挺不错的。
猞猁趴在地上装死,晏旷觉得自己隐隐作疼的尾巴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体而去,直吓得魂飞魄散。
晏还暖在两只小妖将要大难临头一般的惊恐目光中走过来,并没有晏旷所担心的扒紧抽筋。他走过来,只不过顺手往两者头上弹了一记。
晏旷就是觉得脑门有点疼,然后它被揍出来的尾巴就自动收回去了。墨砚却在这一指之下周身都起了变化,在晏旷惊诧莫名的目光中,四肢拉长面目扭曲,终于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
“我……”玄泸万万没想到晏旷这乌鸦嘴居然一语成谶,自己竟真变成了条狗,难不成日后真得守在山门处看家护院?他怀抱着雄心壮志,日后是要有大成就大作为的,这样还怎么修法术做大妖?简直难以置信,本能反应地想叫唤,不料一张口,发出的声音先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一失一得,叫他不知是忧是喜,倒一时僵在了那里。
晏旷见晏还暖没有继续发落他的意思,大着胆子跑过来围着玄泸转了两圈,掂量他的实力,觉得对方这体型,就算变成条狗,自己也是一样的打不过。晏旷不由得十分郁闷,小声地道:“你会说人话了啊?”
终于会说人话的猞猁师兄立即蹬鼻子上脸,给晏旷演示了一番何为狗嘴里不吐象牙,朝他怒斥道:“混帐东西!找死!滚开!”
把他变成狗的元凶微笑着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玄泸做大妖的妄念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闭上嘴不作声了。
晏旷迟疑了一下,讨好地看着晏还暖,甩甩白毛灰线的毛茸茸大尾巴,顺便告状:“是师兄先动手的,他刚刚还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