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书房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管家顺着来时的道路已经原路返回了。
宁长生小心翼翼地从拐角的地方走了出来,伸出手覆在了门框上,手上稍稍用力便轻轻推开了刚被关上的木门,打开了一道一人宽的入口。
侧着身子顺着这道口子钻了进去,也没忘了随手关上门。
虽然是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却是一副业务娴熟的模样,一点也不生疏。
也许‘盗墓贼’也跟‘贼’字沾了一点点边?
书房内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宁长生闻出来是宁谢身上经常带着的那一种味道。
屋子里的窗户也是完全封闭着的,或许是因为之前这里面进过‘耗子’的缘故,宁谢就干脆吩咐了不用开窗透气了。
是以人待在里面竟然觉得有一丝闷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竟然让她..想到了在地底下呆着的时候。宁长生心中一凛,不由得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这是在家里,她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呢?
莫不是真的干这一行干久了,脱不开身了?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了起来。她强行甩开心里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拿到请柬走人。
这样自然也就不用在这么憋闷的地方久待了。
宁长生把注意力重新凝聚到了桌面上——
这里面的摆设还是和上次宁长生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动,只是这一次桌上的油灯是黑着的,并没有被点燃。外头的光线透过窗纸照了进来,映射在地面上,桌面上,宁长生的身上。
明明是很正常的景象,这样看起来竟然有些诡异。
因为这些光线的缘故,所以即使昏暗的书房内没有点起油灯,宁长生也还是看得比较清楚。
大红色的请柬被端正地摆放在书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宁长生想也没想伸手直接捞过了这一张帖子将它稳妥的收进自己的怀里,末了还轻轻地拍了两下,这才放下心来。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张马尾山地图。
眼神迅速地在桌面上扫过,果然在累堆起来的一堆书籍上看到了被整齐折放起来的羊皮卷。
这一次宁长生没有再多余的思考,她迅速从笔架上抽出一支毛笔握在手中,沾了点墨汁在地图的背面快速地写下几个字。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伸出两只手把地图展开,用嘴对着吹了两口气,想要让墨汁迅速的干涸。
这样才好将东西归放到原处去。
宁长生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异常的冷静,比起上一次来竟然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可能是因为上次宁谢在场,带给她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会那么的紧张惶恐。
书桌上的布置,不消一会便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被人光顾过的样子。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忽然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这件事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也总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离开之前,宁长生最后回头再看了一眼桌上的折叠好的羊皮地图。
一只手握在门框上,青筋隐隐泛起,可见手上是使了力气的。书房的门迟迟没有被拉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扇门是有千斤般重。
宁长生的眼中有少许的挣扎之色闪过,不过很快就被坚定取代去了。
她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了极限,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这辈子她不会再把自己折到这里面去了。
而且..她相信,以宁谢的能力,最后一定能从这个墓里面走出来。
宁长生不是什么救世主,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将即将深陷泥潭之中的自己给赶紧拉出来。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阿。
在拯救你们之前,我必须先拯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