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风没等到回应,依旧看着她的眼睛:“嗯?”
白软只能听到自己满耳朵都是怦怦怦。
怦怦怦。
太久没这样和他近距离地对视过了,这近到能看清他睫毛的距离让白软再次紧张了。
关键是她刚才很想问顾执风一个问题——你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也像她那样,是不知不觉的吗?
“我……”白软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脑中飞速运转该怎么措辞。
“心突然……跳的好快。”她小小声地跟顾执风讲。
她说完后,立马有点恼自己。因为她本来打算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呀!
太窘了。
白软正试图挽回一点局面的时候,却看到顾执风笑了。他弯弯的桃花眼中仿佛潋滟着一汪清泉,那样明亮。此时此刻,白软能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忽然觉得那个问题不重要了,便潜意识里把它抛向脑海深处。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记住这一刻。
这一刻,顾执风的眼中没有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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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任化妆师折腾了将近半小时,顾执风在镜子里看了半天,发现自己任那个被张斯焰偷偷称作娘娘腔的化妆师在脸上摸来摸去了半天,根本没什么变化。
终于他的忍耐值要到顶点的时候,那人松开了他的脸。
可见化妆这件事是浪费时间又没什么用。
顾执风有点烦躁,无意识地蹙着眉。直到看见白软焕然一新地从镜子后边绕出来,他决定把自己心里对于化妆这件事轻率下的“浪费时间且没用”的定义彻底抹除。
白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显然对于全新的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顾执风认真打量她,白软的每一处变化他都能看出来,似乎对她的那张小脸蛋比对自己的更为熟悉。
她原本弯而细的柳叶眉的眉峰被化得斜飞入鬓,圆圆的杏眼尾眼线上挑,显得英气逼人。额角的小碎发都不见了,只留下干净利落的一圈发际线。
连平常卷曲的发尾都被拉直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
顾执风下意识挺直了背,视线中只有她,周围的所有人和物都被虚化了。
“弟媳真挺漂亮啊!”大梨嬉笑着撞了下他的胳膊。
他们在摄影棚听指挥照了几张照片,单人的、五人合照的、抱臂的和立正姿势的都有。结束后,几人还顺便看了眼没经过修图的原片。
大梨很满意自己的照片,心情有种快要起飞的感觉。乐滋滋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笑容凝固在脸上,遗憾道:“才五点啊,现在去吃饭会不会有点早?”
因为除了吃饭他们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啊,三个小孩明天就要上学,总不能拉着他们去K歌吧。
“我们八点十五分的飞机。”张斯焰说。
返程他和顾执风定了同一个航班。
白软在心里计算着时间,脱口而出:“现在去吃饭六点半吃完,回去还要收拾行李。”
就怕晚高峰,到时候误机了。
于是他们选择立马去吃饭,大梨瞬间改口:“正好我中午没吃饱呢。”
没吃饱的大梨恨不得把整个餐厅所有的菜都点完才肯罢休,反正他想好了,今晚他买单。
最后,他拿着菜单,抬头看了眼白软:“女孩就喝旺仔小牛奶吧。”
然后偏移视线望了一圈男孩们:“我们四个就喝点度数低的梅酒吧。”
福城特产的梅酒。
“先说好,等以后你们成年我可就直接给你们灌白酒了啊!”
……
酒足饭饱后,大梨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去提前结账,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已经结完了。
大梨掏出手机,把原上草的一张照片亮出来,问:“是他结的?”
服务员回想了下,这个人刚才确实想结账,不过他来晚了一步。
她摇摇头。
大梨奇了,挫败地问:“你再看看,是哪个?”他翻出一张五人刚在饭桌上的拍的合照。
半分钟后,他沉痛地回到饭桌上,手掌压住顾执风半边肩膀:“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小孩请客呢?这样显得我们很不厚道呀。”
张斯焰早就习惯了,在一旁淡淡道:“你低估了他的零花钱。”
中学时期每星期只有五十块零用钱、买支笔都要跟妈妈求来求去的大梨决定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