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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2 / 2)


男人愣了,眼珠子全定在她的容貌上。思夏又捂住了他的嘴,随后慢慢游移至他喉结处,还朝他撒娇,“郎君闭眼。”

男人知道下一步是烂大街的招式——亲吻,这是男人常对女人用的招式。不过他被思夏撩得兴致高,便闭上了眼,等着她的主动。

思夏的手回到了他的唇畔,又提醒他闭眼,男人却睁开了眼,吓了她一愣。男人看她似是生气了,连忙又闭上了眼。

不能再等了,思夏眼神发狠,一手捂紧他的嘴,一手握着银簪就朝他喉管刺去——

她能听见簪子刺入皮肤的声音,有血迸出,她也不敢躲,愣是结结实实接了一额头。

男人惊疑地睁眼,抬手要掐她脖子,手却不受用了。

思夏几乎拼尽了力气,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一手将银簪往他脖子里送了送。终于等到他身子变软,却是向后倒去。她赶紧抱住他,又往自己身上拉,做出一番亲近举动,以免街角两人看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怕他不死,又用力握着银簪转了个圈,直到他没了呼吸才把银簪拔|出来。男人的血再次溅了她一脸,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她夺过帕子,擦干净脸和簪子后,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想着怎么逃。

前后都有人,她要怎么跑?翻墙更不行,又高又厚,她爬不上去,即便爬上去,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

思夏稳了稳心神,在男人身上摸了摸,就一把匕首,怎么也没个折叠弩之类的东西?匕首也比她一根弯掉的银簪强,先把匕首塞到袖管里。

她迅速趟地上打了个滚,又将自己衣服弄得凌乱,还把头发再弄乱蓬了,盖住脸上没擦干净的血迹。

随后她用帕子兜了土,站起身来,贴着墙壁走,到前面的路口去找补丁。

只能去找补丁,那个头领手上戴着扳指,能射箭的人力气大,她刚刚已经体会到了,现在左肩还疼。补丁定然比那个头领弱一些,不然他就是头领了。

走到街角,思夏果然看到了补丁,昏昧的月光下,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像一把锈掉的菜刀。

生锈菜刀看到她时,愣了。

思夏一脸气恼,“他腰坏了,骂我没用。依我看,他才是没用的。”她说瞎话上瘾了,“不如,我跟你吧?”

补丁脸上写满对他兄弟的鄙夷。

思夏一笑,“走吧,找个干净的地方做。”说罢就轻轻松松地绕过了他。

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看他还没反应,她又正经走了两步,两步之后她就像兔子一样蹿出去了。

她向北蹿,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累了。张思远曾经取笑她腿短,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腿短,恨不得一步就跑回郧国公府。

补丁当然在追,思夏听着步子越来越近,骤然停下,攥着帕子一角就把土撒出去了,应该是迷到了他的眼睛,因为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散了,还听到他“呸呸”个没完,呸完之后是脏话,“他娘的!他娘的!”

思夏又继续跑,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她跌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她神情紧张,被捉住之后指定得死,两手的指甲快要掐进那个人的肉里了,还要咬人……

虽说天上有月亮,街上尽是灯笼,可她散着头发,从黑街里蹿出来,又是一副癫狂之举,难免会吓到人。

被她掐的人疼到攒眉,还低叫了一声,用力反转双手,从她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又迅速捏住她的双肩防止她咬人。

一看她脸上有血痕,先是吓了一颤,细看之下她没有受伤,力气也大,必然没有受伤了,那么她脸上的血就不是她的了。诶,这人有些眼熟,他在哪见过来着?

随后他眸光一绽,“你、你不是张……?”

一旁的冯时瑛惊魂未定,走过去,皱着眉问:“大过节的真见鬼了?”他看清思夏时惊上加惊,看清她这副样子时,语气冲了,“你不是和小雅在一起吗?小雅呢?”

思夏嘴角颤抖起来,用力抓人的手一松,一步步后退,背抵墙面,哆嗦了两下。

冯时瑛心里只关心冯素素,哪还能顾及思夏的害怕,凑上前去,质问道:“小雅呢?”

廖以煦拦住他,“你让她缓缓。”

“缓缓”二字,听在思夏耳中,激得她身形一颤。

冯时瑛气恼地看着她,语气虽然温柔了些,但依然急切,“到底出什么事了?”

思夏颤着声音道:“在、在古记切鲙店遇到了魏勇,之后在东市西门……被人群挤散了。”她杀人的事可不能说,说了和冯素素无关的,他也不会管!

冯时瑛根本不知道魏勇是个什么东西。他刚刚和廖以煦喝了酒,两人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嘴里塞进了鸡舌香散酒味,谁知刚站在这里就碰上了思夏这个“疯子”,再一听这话,方才喝过的烧酒散出热来,他觉着浑身上下要着了,他“噗”一口吐出了鸡舌香。

“你照看她吧,我去找小雅。”冯时瑛一摸蹀躞带上的横刀,骑上马,杀气腾腾地朝东市西门而去。

廖以煦看他扬长而去,留下他和这个“疯女人”,这女人浑身是土,又散着头发和衣服,差点咬他一口,掐他两臂倒是挺疼……廖以煦想到了在辋川与她初见时为一只雁耽搁,他难得地慌了!

他要怎么照看?冯时瑛说得轻松!

思夏停了片刻,喘匀了气息,站稳了,贴着墙慢慢走。这俩狗男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她现在不想落入任何手中。如果没碰上这俩货,她也不至于又被吓一跳,也不至于被耽搁回家。

廖以煦纳闷地看着她,又好意提示:“郧国公府得往北走,再向东去,娘子这是在朝西行。”他要去牵马,却看她依旧不停,便放弃了牵马,先上前去追她,免得一扭头她跑了,出了事张思远来怨他。

“张、张小娘子,”廖以煦拦住她,有些忐忑地提议,“某、某送娘子回吧?”

他看她这样子实在有失体统,抬手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要给她罩上,可她的背又直挺挺抵在了墙上。

廖以煦尴尬,她眼神里分明写着“你快滚”。

他想速战速决,赶紧把她送回去,自己也尽快解脱,跟她在一起,好像是他把她怎么样了。他要给她披上斗篷,奈何他一甩斗篷时有黑影掠在墙上,思夏猛地向旁边闪开了!

不用她说,他也能猜到她经历了什么。他放弃了自己动手,将斗篷递给她。

思夏防备地看着他,廖以煦指了指自己下颌,示意她的下颌处有血迹,“披好了再戴帽。”

思夏一咬牙,伸手把斗篷接过来,其实她是失礼“抢”过来的,廖以煦感到手上绫罗游动,有一瞬间的凉,斗篷从他手上迅速到了她手里,看着她披好了,又抬手戴帽。

思夏放手时不小心让袖管里的匕首掉了出来,她在慌乱中接住,死死握住了匕首手柄,惊恐地看着廖以煦。

廖以煦识趣地后退一步,又让她稍等,“某去牵马。”

他牵马的动作又被耽搁了,因为有人喊“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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