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游与洛溪说起一月前魏家被灭门的事儿,甄子月没兴趣,跟在后面,小手指不停地抠耳朵。
他当然不会把小草妖给吃了,刚刚逃跑的时候,急中生智,把两团嫩草塞到了耳朵里,一直痒痒的不行。可能是塞得太深,他小指甲扣不到,又怕前面聂游与洛溪看出来什么倪端,忍着一路,总算到了客栈。
洛溪付了两个单间的银子,甄子月拿到房间牌,沿着楼梯跑上去,把门关的紧紧地。
聂游嗤笑,“北琊帝尊究竟是怎么想的?北琊仙柱,将来难道要让这么个筑基期来守吗?”
洛溪不愿在人背后说坏话,进了自己的房间放下行李包袱,敲了甄子月的房门。甄子月在里面抠耳朵,“有事?”
“附近有医馆。”洛溪那个鞭子,不是故意抽的,他想带甄子月看大夫,开几服药治疗内伤。九天星云海里,他修炼的门类算比较广泛,可师傅九天帝尊,唯独不让他碰医修这个范畴,每每他问起来,都用“无缘”两字做解释。
所以,像治愈术比较基础的法术,洛溪不会,他有几样有治愈用处的仙宝,关键时候,能用得上,但对凡人没用。甄子月的伤是凡人的普通内伤,他治不了,聂游想来,也不会施以援手。
即使甄子月哼着气原谅他,他还是硬把甄子月拉出去看大夫。
“我不去,我没事儿!仙宝坛子你快放手!”甄子月挣扎,但无效,洛溪拽着他的手腕,一路拉他到拐角处的医馆。
医馆挂了面旗子“温”,门口排了两三个人,据说,是这镇上唯一的大夫。
一对夫妻正在看诊,娘子有了身孕,开的是安胎药,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正弓着身子给两人抓药。
“多亏了温大夫,看出胎位不正,如若不然,这个孩子定是保不住了。”丈夫扶着妻子,脸上挂着宠溺的笑,一个月前妻子呕吐,发现与了身孕,已经三个月,大夫说孩子是男孩,胎位有点偏,温大夫给按摩,吃了一个月的药,孩子健康如常。
妻子依偎在丈夫的怀中,“是啊,温大夫神医转世,是我家孩儿的恩人。”
“多少孩子难产,都是温大夫给救回来的!”
身后,几个看诊的乡亲,也一起称是,“温大夫神医妙手,之前邻村的老头突然发病快死了,吃了温大夫的药,竟然起死回魂,现在都能下地了。”
“可不是,之前有个人被驴子踢了腿,以为残了,温大夫给接的骨,几个月之后,或碰乱跳的。”
老大夫转过身来,他面容慈祥,语气和缓,嘱咐说,“一天吃两次,别熬焦了。”
小夫妻走后,一个大汉被村口的流浪狗咬伤了,温大夫用药水抹了抹,止疼止血,又开了外伤与口服药。
之后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用丝巾蒙了脸,原来她脸上长了几个斑,被未婚夫嫌弃了,于是找温大夫,想要治一治。
甄子月头一次听说,这个病是能治的。只见那温大夫开了药方,不急不慢的说,“一天喝一副,切勿贪多。”
下一个,就排到了甄子月。
甄子月早就不疼了,可他怎么说洛溪都不信,这个仙宝坛子,对待事情认真过了头,还跟个闷葫芦似的,明明是在用行动道歉,嘴上就是不说一句软化。
甄子月耳朵还痒,里面堵着两团草,他只能寄希望于老大夫看病快一点儿。
“这位公子可是外地来的?”
“没错。这儿……”甄子月把衣领解开,露出白皙光泽的皮肤,“不疼也不痒,但仙……我这个小哥哥非说我受伤了。”
温大夫说,“小公子可否把手伸过来,容我试一试脉搏?”
甄子月伸过手,那老大夫面色微有惊疑,很快便掩饰过去,问,“小公子火气有些旺,其余没有毛病,既然来了,我就开些去火降温的药品吧。”
甄子月提上大包小包,对在门口当门神的洛溪说,“仙宝坛子,回去了,清热解毒,安神败火,等回去我多煮几碗,咱们一起喝。”
仙宝坛子是他刚给洛溪起的外号,一沓媒纸,一人驾驭二三十个仙宝,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就九天帝尊敢放任徒儿这么作为吧。
洛溪一直送甄子月回去客栈,终于安顿下甄子月,他牵挂洛放,准备要出门找人了。
甄子月看见洛溪与聂游离开了客栈,才找了很细的竹签,把两个草团抠出来,又问掌柜要了个瓷盘子,把草团拉直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