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回床上躺好,闭上眼睛的时候仍觉得不安心。梁海梅走时说的那些话,像毒瘤一样扎在了她的心里,她彻夜辗转不眠,满脑子都是前任趾高气扬的样子。
梁海梅分明就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她和沈伊分手,等着她后悔。
许白很不服气,在沈伊的不断安抚下,她稍微调整好了心态,决定先回到人生的正轨。
在公司,她还是尽力做好份内事,经常与同事们交流,漫漫长日就会过得比较快。晚上则在家里练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周末会去琴房练鼓。
她在琴房认识了几个拉拉,感觉学鼓的T还蛮多,可能是因为架子鼓很帅又容易装逼吧,且不像某些乐器那样,必须从小学起才能看见成效。
有时候,许白会与琴房的那些T四目相接,仿佛心照不宣,熟了再多聊几句。
可奇怪的是,只有她不是单身狗……
想当年T的行情真心大好,她读高中那个年代满街都是手牵手的拉拉。如今,随着年龄增大,很多P都嫁给了男人,很多T坚持不下去了,或者也想通了,剩下的剩下,走人的走人。
米咏儿就是个例子,至于梁海梅能不能直回去,她无法肯定。
许白一边想着,一边随心所欲地打着鼓,直到汗水打湿了黑色衬衫的衣领,她才停下来认真看起鼓谱,抬头才发现有人冲了过来……
“细皮嫩肉的小白白,你终于来了呀!”张小兴一下把她抱在怀里,“天啦噜,你准备什么时候约我出去开房呀?我们好好切磋一下床技,嘻嘻嘻!”
许白被张小兴的大胸压得喘不过气,就差在鼓架上翻滚了。
“你一天精神怎么这么好……”她笑着说了句,终于得以脱身。
“来吧,狠狠地对我,凶残一点,哥哥,不要手下留情。”
许白噗地一声又笑了:“你不发骚会死是不是?”
等张小兴闹够了,两人就拿出了一百倍的激情开始练鼓。
许白学鼓有一段时间了,她对考级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发泄和找灵感。不像张小兴这个刚出社会的小P,是真心热爱架子鼓,以专业乐队的水准在要求自己。
起初才认识张小兴的时候,许白以为这人是个T。因为张小兴的外表和打扮就是一副粗糙汉子的模样,短得不成型的刘海下面是一副黑框眼镜,经常像逗许白这样,跟琴房的小姐姐疯来疯去,整天幻想能钓到一个T。
如果不是张小兴这个奇葩亲口承认,许白根本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T面P心的人……
她觉得太复杂了,索性就不想那么深,反正她知道的是,现在爷T都没以前吃香了,像张小兴这种特殊案例,恐怕也没有纯T敢上呀,搞个TTL都有种在作假的蜜汁感觉。
可张小兴还是把琴房的T撩了个遍,除了她……
这也许是许白愿意和张小兴成为朋友的原因,她知道张小兴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在跟她玩——张小兴明确告诉过许白,她并不喜欢弱攻,只爱威武雄壮的套马汉子。
然后许白就被扣上了一个“小受”的称号,还真有人第一眼看见她就以为她是gay里面的小受,整天不是干净的衬衫就是干净的休闲裤,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还病怏怏的白,直到她的身高把她出卖了,那人最后才说:“哦,你是个女孩子呀!”
“没事,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男的。”许白说的真心话,可没人敢。
张小兴最近又想撩琴房的一个小姐姐,那个小姐姐是P面T心……
[好吧,你确定不要我先笑一会儿么?]
许白没忍住,直接对着微信笑得天崩地裂。
[好喜欢她啊!她原来是T,后来把头发留长了,其实她是T呀T,你要相信我!还是很攻的那种!]
[呃,你们挺般配的,喜欢就追呗。]
许白放下手机,她忽然又想起了梁海梅,一听到什么P变成T,T变成P的,她心里就不舒服。
练完画后,整个人已是精疲力尽,回复了沈伊的爱心短信,她就躺在床上浏览说说。
页面打开后,几乎全是梁海梅的动态配图,大多是旅游照,文字描述间显得特别快乐。
许白有种梅梅在示威的感觉——似乎这堆东西就是故意发给她看的,想让她知道,没了她自己可以过得多好。
随即,许白又收回了这种狭隘的想法,可一想到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她建的那个企鹅小号里所发的每一条说说,都是梁海梅精心设计过的,她就来气。
就像毒液真的是一个在逾泉中学读书的13岁男生,还颇受欢迎……
她便多留了个心眼,觉得以梅梅的个性,多半是发来刺激她的。
面对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许白把手机仍在床上,转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兰又约她晚上出来跑步,她反正也只能在手机上陪沈伊,便和林兰下去了。
“你一天在我面前秀恩爱干嘛,我才失恋了。”
许白一问才知,林兰和之前的男朋友因为三观不和,在一起才两个月就分手了,而林兰也准备去其他一线城市发展事业。
“我没秀恩爱,看不见她嘛,只有多陪陪她了。”
林兰拉了拉筋,说:“你就是那种不谈恋爱会死的人,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更自在。”
许白俏皮地笑了:“我习惯了,没人让我操心我反而觉得不舒服,总感觉少了什么。”
“随你咯。”
许白猜想,她不会和张小兴一样有受虐倾向吧……哦不,她明明就是总攻大人,拒绝抖M的心!
趁林兰跑累了在休息的时候,她翻网页做了个心理测试,结果居然说她施虐和受虐倾向各占一半……
“什么鬼玩意……”她无语极了。
“你在看什么?”
许白说这个测试根本不准,随后又在说说里翻到了梁海梅的动态。
这次不是风景图了,而是一束包装精致的玫瑰花,是在逾市的街上拍的,文字写得很含糊:[虽然情人节已经过了,但还是很开心呢,你懂的。]
许白琢磨了一下,对林兰说:“在看梁海梅发的说说……看不懂,感觉有人向她表白了之类的。”
“我看看。”林兰一把抢了过去,“好刻意呀,发给你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