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2011年,许白吹灭了21岁的蜡烛,迎来了和梁海梅在一起的第6个年头。
“老婆,我们都在一起都6年了。”
“嗯。”
“现在回想起来,中考完那个暑假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居然就那么在一起了。”
“嗯。”
梁海梅越过身前的蛋糕,捏了下许白的脸:“发什么呆呢?”
“呃,没什么。”许白挺直背,努力微笑,“小七在就好了……你车也提了,可惜她没看到。”
梁海梅的表情也沉了下去:“我们再买一只吧,我不想你难过。”
“再说吧,我们才好没多久,这屋子至少半年都不能养宠物,不然又会被传染。”许白垂下眼,“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
梁海梅过来和她挨坐在一起:“你在生活阳台哭,真的把我吓到了。”
“没见我哭成这样过吧。”
“嗯,你平时哭都不带声的,很压抑的那种。”
“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我碰巧是个人。”
梁海梅露出酒窝:“还开起冷玩笑了,看来你应该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许白很后悔没给小七安乐死。在这件事上,也一直和梁海梅存在分歧,梅梅认为她们没有权利剥夺小七的生命。可如果这个结局早已注定,她宁愿小七在离去时至少毫无痛楚。
侥幸心理,才是她犹豫的原因。许白一直安慰自己,小七或许会好起来的,所以她下不了手,就像她和梁海梅目前的生活一样,或许会好转的……
“梅梅。”许白淡淡地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很难,你也知道。”
“嗯,钱花了不少,不过会好起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关注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比如加盟一家街边饮品店。现在街头小巷都流行开这种店……”
“我话还没说完。”
“好好好,你请说,我听老婆大人说。”梁海梅讪笑。
许白低头摆弄缠在一起的手指:“6年呢,真的不容易……”她抬头看着梅梅,“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一件事,那就是别把我当成一个大傻瓜。”
“你不就说我一天贬低你么,我在外面不这样,都说的是你的好。”
“不。”许白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神色冷漠,“我的意思是,你做的每件事我都看在眼里,有时候我没责怪你,不等于我心里不清楚。”
“知道了,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梁海梅坐回电脑前,“老婆,你想玩什么?或者看电影也行,我都陪你,只要你开心。”
许白站起身来:“那就玩游戏吧。”
她让梁海梅起开,随后登录了梦梦西游。她随意创建的那个男号不仅还在,等级还越来越高。之前就选的逾市服务区,所以游戏里大多都是本地人,很容易谈得来。
梁海梅在一旁看许白玩:“这游戏我大概都懂了,你弄个号管也不管,还是我给你升上去的。什么装备好我心里也有数,你别乱扔里面那些东西。”
“你冲钱了?”
“嗯,不冲钱怎么玩?”
许白的网瘾犯了,随后几天也玩得一发不可收拾,还认识了许多网友。
玩的最好的一群人,都知道许白是妹纸,还说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出来玩。梁海梅似乎对跟人聊天不感兴趣,她只想变强。
有时候玩着玩着两人会吵起来,许白觉得梅梅太投入,而梅梅觉得她太随性——掉道具的活动也不参加,也不在乎别人说她们是垃圾。
“游戏嘛,玩玩而已。”许白不满地说,“这是我的号,我想怎么玩怎么玩,当不当强人都无所谓。”
“你学习是这样就算了,连玩个游戏都不认真。”
“我就想跟你一起玩而已。”
梁海梅别了别嘴:“那你再建个女号吧,我们在游戏里结婚。”
“凭什么我要玩女号?”
“你本来就是女的!”
“游戏里我想当男的又怎么了!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是女的。”
在一顿争抢后,许白还是建了个女号……
可她不喜欢这个小号,玩了两天把婚结了就几乎没怎么上过线。久而久之,游戏里的朋友以为这个女号才是许白,而那个男号是她现实里的男朋友。
许白接了个电话,放下后还听见梁海梅在念叨:“我让你的号起死回生了,你不感激我还凶我,哼……谁给你打电话呀?”
“咏儿。”
“哦,米咏儿现在应该大三了吧,她找你干嘛?”
许白开心地抱着梁海梅说:“她过两天出国留学,问我有没有空去机场送她。”
“真不错,她去哪个国家?”
“西班牙。”她放开梁海梅,“我答应去送她了,你就在家升级吧。”
“机场这么远,我开车送你去。”
“随你。”
许白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了些,最近掉发掉得厉害。她坐在副驾提醒梅梅小心驾驶,路上车不多,可许白还是担心错过咏儿的行程。
“米咏儿的爸妈和朋友应该也来了吧,我就不去了,在车库等你。”
许白下了车,忽然又想回去了……她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咏儿,说好了都要幸福的,可她却过得狼狈不堪。脚却不听使唤地朝机场大厅走去,离开梁海梅后,她心里轻松了许多。
大厅都是拖着行李箱取登机牌的人。许白像机器人一样朝米咏儿给她说的那个通道走去,偶尔停下来看看标识,确定自己走对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