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证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方俣等着哽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好不容易咽了下去,付简兮在等着情绪爆炸带起的身体颤栗慢慢平稳。
几分钟过去了,付简兮感觉自己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逐渐恢复了力气,再次抓上方俣的手,用全身的劲儿,终于把方俣两只死死缠在一起的手扒开。
方俣两手再次被甩开,这次他没等付简兮抬脚又抓住了他。
付简兮侧过身皱着眉,脸上带着愤怒过后的倦怠,眼神里的怒火熄灭后还是分外凌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抬头看向方俣,“一次性说完。”
他以为方俣有话说,这会儿两人的形象和情绪实在不适合促膝长谈,但不说完都压抑。
“还没做呢。”方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说的一派坦然。
付简兮气极反笑,仰头冲着天花板,张开嘴呼出几乎不存在的气息,不敢置信又冷飕飕地笑了几声,直到眼里堆起一层层泪。
这一刻的无力感让他吼都吼不出来了。
“行,等着。”付简兮不敢眨眼,双目瞪得生疼。拿掉方俣抓着他的手,转回身大步走进厨房。
方俣像是脱了力一样,双臂在身体两侧小幅度的晃了几下才停止。头低垂的快贴到胸口,僵硬的嘴角扯开,对着不太光洁的地板苦笑一声。
太糟了,还能更糟吗?
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付简兮带着愤怒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脚掌踩在地板上“咚咚咚”,正在靠近方俣。
“当!”
一瓶橄榄油被仍在茶几上,玻璃瓶碰上玻璃茶几,几乎是破碎的声响,在偌大的屋子里,久久回荡。
“来呀!”付简兮站在方俣侧面偏头冲他喊了一声,表情和语气里带着戏谑。
方俣转过身跟他面对面,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
侧脸轻蹭过挂着水渍的侧脸,唇落在冰凉的耳尖,“我第一次亲了这儿,被揍的肋骨差点折了。”
方俣声音轻缓,近似呢喃自语。
付简兮拳头慢慢攥紧。
“我第二次亲在了这里,你让我去烧香拜佛。”方俣的唇从耳尖滑到外耳廓再到柔软的耳垂。
“第三次你醉了,我吻了你。一个多月你都没理我,我追去三亚。我不能接受我们没开始就结束了。”
双唇相贴,付简兮感觉到方俣鼻腔喷出的气息带着凉意,并不是温热的。
“我第一次知道到,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能自拔是什么滋味。”
付简兮控制不住大脑也在想:喜欢到不能自拔是什么滋味?
眼眶炽热,鼻腔酸涩,胸腔被吐不出来的气胀得生疼。付简兮把脸转开躲避方俣轻柔的亲吻。
比起之前疯狂的嗜咬,他更承受不了这种像是羽毛拂面的轻吻。
“喜欢你,不得不走,归无期,再回来,想见你,想接吻,甚至想无休无止地做,哪一样都不是短时间内,我不想做就不会发生的事,付简兮,再问你一次……等我好吗?”
付简兮哼笑一声,仰起头,眼眶瞪的奇大,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张大嘴使劲才能徒劳无功的呼出短短一口气。牙齿咬着下唇刮过,干涩的嘴唇留下牙印,喉咙滚动几下,紧跟着又是一口短气。
他双手挣扎出方俣环抱的胳膊,接着双手推了一下方俣的肩,没等方俣踉跄着后退站稳,他抓起方俣的胳膊,另一只手抄起茶几上的橄榄油,拽着人大步往楼上走去。
从一楼到二楼,方俣被拽的踉踉跄跄,十几秒的功夫已经被拽进了付简兮的卧室,刚进门就被付简兮一把推倒在床上。
“噗通!”
方俣被床尾绊了一下,抓不到阻挡的东西,直接倒在床上,先是胳膊肘然后是脑袋依次磕到床褥上。
他看见……付简兮哭了?
方俣的心像被狠掐了一把。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恋爱中的人总会有一方会被自己的恋人骂成王八蛋、混蛋,他现在就是混蛋王八蛋。
这一刻,他突然特别想让付简兮开口说话。
打骂他,冲他发脾气都行。
无声的憋闷最苦,无声的吞咽泪水最疼。
两人第一次坦诚相见。
付简兮不想被方俣看见他泪湿的脸。
你他妈就趴着吧王八蛋!
一炮解千愁,前人诚不欺我,两个人总算都平静了下来。
喘息平稳后,付简兮张口咬住方俣的后颈肉,含糊地说:“以后只打|炮,废话少说。”
方俣扭动了一下身体,两手胡乱摸着,最后慢慢抬起胳膊,反手摸上贴在后脑勺的脸,一下一下温柔宠溺地轻抚,描摹着汗湿的五官和脸部轮廓。
付简兮被他摸得心理痒,张嘴叼住在嘴边的手指,咬在嘴里轻一下重一下的磨着。
“行,房东先生说了算……我是不是不用付房费了?”方俣半张脸捂在枕头里,声音沙哑又瓮声瓮气地。
付简兮使劲咬了一下嘴里的手指,解恨了,说:“不止不用付,还有钱拿。”
“我喜欢肉偿。”方俣耗光了力气,笑了两声就停了。
两个人打了会嘴炮,最后累的姿势都没变,就这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