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俣的目光始终追着舞场里的付简兮,云歌的视线则一直盯在方俣身上,李荣天伺机赶紧离开这两个人。
正好跟李荣天聊防晒的女模特,过来拽他去跳舞,纵使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跳舞太丑,但还是去了。
果真,李荣天刚一离开沙发,云歌就起身往酒吧台方向走去。
云歌停在方俣对面,方俣只是把目光收回快速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又迅速投向舞台。灯光太乱,又昏暗,跟本看不清云歌的表情,更何况方俣还忙着找人,原本也没心情看云歌的神情。
但这个态度落在云歌眼里就是默许,所以,云歌又试着往方俣面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半壁远都没有。
在舞台上的大建,扭头刚好看见被这场景,停顿的工夫不知道踩到谁的脚。
“艹!”大建低骂了一声,心想这特么是在亲嘴么?这么饥渴?
不行,他要看看去!
大建大跨步跳下舞台,三五步走向酒吧台前。
方俣端着咖啡杯的手挡在他和云歌之间,只要云歌再往前一丁点,这杯咖啡肯定会洒在云歌价格不菲的高定礼服上。
“啪!水,谢谢!”大建一巴掌啪拍在吧台上,成功引起了四周所有人的注意。
大建“咕咚咕咚!”喝掉服务员递过来的一杯水,抬眼从杯子边缘偷偷递给方俣一个鼓励的眼神,放下杯子转身又跳上舞台。
方俣趁着云歌看向大建的瞬间,立刻起身站直,跟云歌拉开了距离。
云歌很识趣的也转过身立在吧台前,端了一杯酒一边啜饮一边跟方俣聊天。
几曲过后,一群男生又开始拼酒。
方俣几次想冲上去把付简兮拽走,他自己吃过这种场合的亏,知道后果有多不堪。
不想付简兮平时一副八风不动,谁都不□□的臭脾气,现在也架不住跟着喝了起来。
“哥,来一杯,别总喝咖啡啊。”云歌端着一杯酒递到方俣面前。
“开车,今天就不喝了。”方俣看着一帮年轻人胡闹的方向,没给云歌一个眼神,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盛世有代驾……”云歌话说了一半,方俣把端在手里的咖啡杯放回台子上,起身要走。
“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方俣说完抬脚要走,云歌紧跟着提高嗓音喊了一声。
“哥。”
方俣转回头看他,云歌的眼睛里酝酿期浓浓的失望和怨气。方俣没动也没说话,眉头轻蹙等着云歌开口继续没说完的话。
“你还没恭喜我。”云歌再开口,语气变得温和了些,眼睛有些水光,看着即亮又软。
“恭喜,好好干!”方俣说完立刻转身向大建和付简兮那桌走去。
这是他看见付简兮喝的第五杯了,他们桌子上放的那种酒,最初喝没感觉,三五杯过后再大酒量也会晕,酒量不好的这会儿就可以直接被拐带回客房了,玛德!
方俣大步穿过错落的圆桌,稳重里带着急促,路过的几桌不论男女都侧头看他,注视中带着好奇和复杂的神色。
“行了……送你们俩回家。”方俣停在付简兮身后,这桌加上付简兮和大建一共七个男生。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酒,刚要开始喝。被方俣锋利冷淡的目光一扫,全都定住了,再加上威压十足的嗓音,吓的小孩儿都哆嗦了。
其实付简兮和大建还好,从认识方俣开始,个月下来,见惯了。抵抗力杠杠的!
但其余五个,特别是之前被方俣用眼神警告过的奇哥,吓的手里刚端起来的酒杯噹一下,失重似的抵在玻璃桌面上,一声闷响又吓了大家一跳。
方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付简兮,这小子果真酒量一般,眼睛水汪汪的,耳根、脸颊和脖子泛着粉红,特别要命的是,这小子仰头看他时带着酒渍的红润嘴唇微张着。
这算……诱惑他么?!
方俣强压着把这桌子人都塞进马桶里的冲动,又补充了一句:“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俩。”说完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出了包厢。
奇哥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大建问:“说实话,要不弄你死,你们什么关系?”
大建抬眼跟付简兮对望了一眼,转头跟奇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表叔……我俩的。”然后无奈地拍了一下膝盖,“对不住了兄弟们,我和简兮先走一步,改天再战。”
付简兮也站了起来,两人拿了的东西,很快出了包厢。
停车场,方俣两手揣兜站在车旁看着他们俩走进,大建扭头对付简兮笑的贱兮兮。
“笑你大爷,再笑信不信我抽你。”付简兮强忍着胀大的脑袋不停晃悠的错觉,伸手撑开食指和拇指分别按在两边太阳穴上。
大建往前蹦了两步,蹦到方俣面前,脆生生地叫了声:“大爷。”然后开始解释付小爷为什么喝高了:“我母亲大人下令让我今晚回家住,我要是敢喝了酒回家,我妈就敢把我抽成陀螺。付小爷今儿威武,一人喝两份,怎么样,我哥们儿仗义吧?”看付简兮走近了,大建伸手在付简兮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结果这一巴掌差点把付简兮拍趴下。
“哎?”大建和方俣同时伸手扶了一下付简兮,“这酒量,白当了碧海云天一年多的酒侍了。”大建把扶着付简兮的手收了回来,对方俣说:“大爷,我打车回去,你送他?”说完冲着方俣眨了眨眼睛。
“啊……行!”方俣怔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
大建卖了自己铁哥们,愉快地吹着口哨往外马路边走。
付简兮抬起胳膊甩了一下,甩开方俣搀着他的手,自己打开副驾门坐了进去。上车后倒在座位里就不动了,闭着眼睛,歪头面对车窗外。
方俣看了几秒,没催他系安全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种机会何其难得,这么安静这么乖的付简兮。特别是现在带着七|八分醉意,脸和脖颈被酒精染上一层粉红色,漂亮的有些妖冶。
喝了酒的人皮肤下毛细血管微红,特别是这小子皮肤白,看上去粉嘟嘟又嫩的不行。
方俣咬了咬腮肉,上身前倾,屏息伸手摸索到车门边把安全带拉过来扣上。
付简兮并非彻底醉了,头眩晕的厉害,只有闭着眼不动弹才好受一些。方俣倾身过来,胳膊擦着他的衣服,拉着安全带的手蓦地一顿,他却感觉不到放的呼吸……这些他都知道。
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下一秒感觉冰凉的触感压在了耳朵上,柔软冰凉,很舒服。也许是他喝了酒身体发热,所以就着这份舒服劲鬼使神差的蹭了蹭,他这么一蹭忽然感觉那片柔软冰凉的东西一顿。
然后他瞬间明白了!心脏骤然间被攥住一般,车厢里空气凝滞,付简兮把头靠回了车窗边。
方俣被震惊到僵硬,他难以自控又情不自禁地用嘴唇去轻轻碰了碰付简兮的耳朵,结果!他得到了回应!热乎乎的耳朵蹭到他的嘴唇、鼻尖,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皮肤,似有电流扫过,酥麻刺痒的十分难耐。
方俣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付简兮挪开头,又看了一会儿,发现不是错觉,嘴角慢慢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咔哒!”迅速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将要破胸而出的狂跳的心脏扣回胸腔里。
车子缓缓驶向马路。
“你最好把车……开去……最近的寺庙……烧香拜佛别让我醒酒,否则明天……”
方俣从付简兮开始含糊说话,就竖起耳朵听,越听越想笑,忍着没笑出声,最后听着听着没了下文,他偏头一看,这小子狠话还没放完,睡过去了。
这个暴力、别扭又可爱的小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