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会已过去将近一个月,各席榜首也都走马上任,一座座新府邸悄然建成。
怀城内不时有人举办小宴会庆祝乔迁之喜,但这都提不起怀城百姓的兴趣,最能让他们翘首以盼的,当然还属不日即将在太子府举办的烧尾宴。
届时各榜首将齐聚一堂,听说都是倜傥风流的才子佳人,更何况有太子坐庄,来人必定都是怀城内的显赫豪门,如此盛况,如何不让人们期待。
李易怙也在这样翘首的心情中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倒不是像普通老百姓那样,想要凭着达官贵人的喜宴借添清苦生活之中的乐趣,而是这一日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清沉在昨日午夜前来拜访过他,此人虽然看起来心机深重,而且像是别有意图,不过他透露的秘密的确对他很重要。
如果晏清父子真的如沈清沉说的那样,到时候自己可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行云阁里,叔栾带着一身夜露翻窗而入。李知荀正在看着什么信,眉头紧蹙,并未抬起头,“说罢”。
叔栾恭敬的跪下,禀报道:“沈清沉近日十分活跃,先是去拜访了平西王爷,后又秘密的去了丞相和太子府上,平日里与几个流桑会榜首也走的频繁,像是在预谋什么一样。还有……”
李知荀放下信来,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太子府今日有异动。府上突然多出数百名普通装扮的下人,但都训练有素,身手不凡。”
李知荀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揉了揉眉心,想道:太子想先发制人,让他交出拾彩,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只可惜啊,这种时刻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先露出马脚。
看来,烧尾宴上有好戏看了。
五天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天拾彩早早的穿戴整齐,按耐住内心的雀跃,安静的等待晚上的到来。
最近一段日子,不管她怎么敲黑板划重点的让守卫们天黑时要严加看守,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进来,陆玠还是能□□打洞风雨无阻的拎着个小食盒跑来她这里吃夜宵,并美其名曰看病。
她打过骂过撒泼过,可就是赶不走这只癞皮小狗。看着他哭唧唧的控诉自己没有医德没有同情心,她只好乖乖妥协,陪着他吃完夜宵才去睡觉,搞得她最近睡眠不足而且身体还有变胖的迹象。
今晚终于不用和那只粘人精一起“共进晚餐”,拾彩笑哈哈的哼起了小曲,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李知荀看她笑眯眯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啊?”拾彩回过神来,干笑两声:“没什么,这不许久没出去了嘛,今天好不容易有次机会,当然高兴啊!”
李知荀笑着看她,嗯了一声:“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拾彩连连点头,慌忙跟上,坐上马车后浩浩荡荡的使往丞相府。
到得地方,拾彩随李知荀下车,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丞相府前马车林立,人来人往,从车上下来的青年或女子,没有一个不是相貌妍秀,落落大方的。可偏偏在一群俊俏美丽的人当中,二人还是能脱颖而出,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拾彩被看的有些拘谨,可李知荀却泰然自若,礼貌的和一些熟识的人打招呼,全然不顾姑娘们色眯眯的眼光。
黎青见李知荀到来,赶紧携黎天喻上前问礼。
黎天喻今天装束简约干净,在一群衣着繁琐拖沓、拼了命想吸引眼球的千金小姐之中,反而更显清淡优雅,亭亭玉立。
寒暄片刻,有侍从前来把他们引到各自的座位上。
拾彩跟在李知荀身后,无聊的四周打量一圈。宴会上有不少生面孔,但一律都是黑红相间的礼服,连一向爱蓝的沈清沉也是如此,想来这些人便是近日在怀城大出风头的各席榜首了。
沈清沉身边围着不少人,连太子和黎青也在,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侧耳认真的听着,时而抿嘴笑一笑。
拾彩看的很不舒服,切,装的还挺像,分明是个腹黑子。
沈清沉清沉感觉到她的视线,对着她的方向略一颔首。
拾彩以为他在和自己打招呼,正犹豫要不要回他一个,忽然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