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季吟澜认真听着。
“所以说,男人嘛,要怜惜自己的娘子,你看着张五,自从听了他娘子的话,生意简直是风生水起。”公子哥说着,动作熟稔地举起酒杯,“小娘子,喝一杯?”
盛情难却,季吟澜笑着端起酒杯,忽然一只修长的手从她手中将酒杯夺了去,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不喝酒。”陆离冷着脸说道。
季吟澜安慰似的拍了拍陆离的肩膀,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位公子还真是无所不知,那敢问公子可知道咱们这城中,莫非真有虎妖不成?”
公子哥双颊微红,憨笑着挠了挠头,“诶呀,这我还真不清楚,也可能只是寻常的虎兽,李家的大少爷嗜酒成性,误闯山林,被老虎吞了也有可能。王家那位,病秧子一个,别说虎了,被耗子一吓可能半条命就没了。”
他说完没多久,忽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女子,直直朝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好啊你个不长记性的,又来这里偷酒喝!”
女子插着腰走过来,直接揪住公子哥的耳朵,恶狠狠道。
那公子哥被疼的一个劲儿地求饶,“疼疼疼——娘子我错了。”
“还不跟我回家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那女子瞪了季吟澜一眼,几下就将那公子哥拽出了门。
季吟澜觉得今日一天看的戏,比她这辈子看的都多了,她夹了一块油炸酥肉放进嘴中细细嚼着,隐隐闻到空气中浮动着些许清香,十分好闻,应该是方才那女子身上的。
“好香啊,也不知她用的什么香粉。”
陆离淡淡道:“出卖色相。”
“啊?”用个香粉就算是出卖色相了?
季吟澜有些迷茫,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陆离是在说她。
急忙反驳,“我不牺牲一下,方才那位公子怎么告诉咱们这么多消息?”
慕沉笙道:“看来除了赵家的家主,受害的还有李家和王家的公子,不如我们去这两户人家看看?”
“师兄说的有理。”季吟澜夹了一大口鱼肉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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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光线逐渐暗淡,趁着天还没黑,三人先后去了城南的李家和城西的王家。
李家的夫人性子泼辣,态度强硬得很,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说话也直截了当,毫不避讳。
“那杀千刀的男人死了便死了,总过好整日酗酒赌钱,李家的家底都快被他给败光了!与那男人有关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再提,你们别来问我!”
说完,便“砰”地一声关了门。
三个人再次被请了出去。
“得,又是自找苦吃。你说这沁阳城的女子,还真都挺奇怪的。”
季吟澜无趣地拿袖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罢了,再去王家看看吧。”
慕沉笙叹了口气,自我安慰着,王家算是最后一个希望了。
好在王家的夫人还算和善,将他们请进了屋子,恭恭敬敬地上了茶。
不比先前的赵家和李家,王家的屋舍略显简陋,门旁的灰色板凳上还放着一双还未做完的婴儿鞋。屋子里有淡淡的药味,应该是长年放置药草留下的。
之前醉仙酒楼的公子哥说王家这位身体不好,看来不少钱都用在了买药上面。
想必王夫人是典型的内阁女子,没怎么见过外人,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还略微有些紧张,一直在整理着衣袖。
“他是在山林中遇害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派人去寻的时候,只看到装了泉水的水车,车旁并没有人,有人在山林中发现了血迹,和我夫君的一只鞋。”
“泉水?”季吟澜问道。
许是已经接受了这个噩耗,她的情绪还算平静,“我夫君在醉仙酒楼当账房先生,那天碰巧去运送山泉,他身体不好,但对这个家还是挺负责的,主动出去找点活,来养家糊口,日子虽然不算富庶,但吃穿用度上,也没亏待过我们娘俩。”
她话音刚落,从里间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王夫人急忙起身,说了句“失陪”,便去了里屋。
季吟澜感叹,如今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实在是不容易。
没过多久,房间里止了哭声,王夫人回来之后,道了好几声抱歉,
“没事,”季吟澜见他们母子二人怪可怜的,不禁问道:“夫人日后打算如何?”
王家夫人不是个会骗人的,便实话实说,“我夫君本来只是个算账先生,不管送货之事,那家店的老板娘临时有事,店里缺人手,才让他去了,不想途径山林遇到猛兽,所以店家给了我一些银两以作赔偿,我自己也会做些针线活,日子勉强还能过下去。”
她将这些一一说完,神情略显疲惫。
季吟澜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便看了一眼慕沉笙,慕沉笙点了点头,几人会意,便起身告辞。
待出了门,慕沉笙松了一口气一般叹道:“总算遇上了一位正常的。”
季吟澜挑了挑眉,“师兄此言差矣,这几位夫人都有问题,包括王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