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又温热的感受在席承仪的耳朵上越发清晰。
“今天,皇天后土,你我就此结为夫夫,不论今生来世,只互相钟情。”
纪驰君的双手抱住席承仪的脖颈,往后倒去之时,连带着席承仪往床上倒来。
“骨肉本是为一人,对面如何不相识?”
他白玉般的脚踝微微一转,勾动这床幔上的玉环,也勾过床纱,遮住这一帘春梦,与漫漫山河波涛之路。
第二日天晴,万物活动之时,这床上方才添了几分动静。
率先走出的那人正是穿着汗衣的席承仪,他伸手取过架上的服饰,往肩上一搭,而后走向桌面,取了一茶杯,倒了杯凉水出来,又用法力使这凉水暖了几分,方才往床榻处走去。
那床纱微扬,先是显出一人如玉的脚踝,再往上便只觉一片雪白映得人双眼不敢直视,倒是席承仪先低了低头。
“阿君,喝水。”
他小心的扶起纪驰君,却见纪驰君如桃花灿烂的双眼对他一横,似逗趣般接过茶杯说道。
“咱们昨日好似没有喝合卺酒,不过有这合卺水倒也不差。”
纪驰君先是喝了一口水,也不吞,右手闲散的拉过席承仪的衣领,印上他的嘴唇,温热的水便在席承仪的嘴里四处流动。
而后便是茶杯落地,二人又复得再入了床帷,只是在波涛汹涌时,纪驰君悠悠的喟叹一声。
“看来得明日再入瑶夷了,男色误人..唔。”
这二人在此处是心情愉悦,哪里知道瑶夷那边早已快翻了天。
原本定好的几大门派一同赴瑶夷,共灭妖族,可不知为何那几个门派纷纷没了动静,他们遣人前往询问,却得到人冷面相对的一句话。
“呵,你倒是问问你们那齐光济做了什么事!”
此刻,他们口中的齐光济正忐忑的坐在殿内,自从他的居所被纪驰君毁了之后,一切都不对劲了,这瑶夷的掌门之位,居然也给了自己之前最看不上眼的秦袭依。
现下殿中气氛阴沉,秦袭依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她有些伤神,身侧坐着的是瑶夷的长老,殿内又站齐了全部的弟子,就连下山历练的方洛与齐柒等人,也在知道瑶夷有难以后,纷纷赶了回来,可哪里知道最让她意外的反而是齐光济。
“齐峰主,我知你对我坐上掌门之位,有所其他想法,可现在是我瑶夷生死存亡之际,你到底做了何事引得其他门派皆不愿前往?”
齐光济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地垂着头,喃喃自语道。
“我...我不知道。”
再说其他门派定然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
难道要他们告诉瑶夷,我们本是与妖族的人做买卖,他们给我霖花,我们便不派人前来了,可哪里知道霖花其实是朵毒花,妖族的人其实是瑶夷的人,估计着让他们不去瑶夷,也是怕他们和瑶夷分灵宝。
就算他们现在恨死瑶夷,巴不得前往瑶夷分一羹也不行了,派中高手皆有损伤。不过这下几个门派私底下也通了通气,这次索性让他们瑶夷自己去对付妖族,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派人去抢下灵宝。
这些门派的想法自然是不为瑶夷所知。
“唉。”殿上的一长老长叹一声气,“罢了罢了,他们莫不是以为没了他们,我们瑶夷就不成气候了?呵,且看来日,区区一个妖族,能搅得动何处春水?”
方洛站在众弟子之中,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到了,这一切都是纪驰君的计谋,可他依旧没有吭声,甚至这次他为何回来,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
许是回来那天,秦掌门瞧出了他的困惑,方才特地召他进了屋,安抚道。
“方洛,你入我瑶夷也已多年,你平日里勤奋刻苦,却远远不及他人,这些我都知道,后来你自言想入世磨练,我便也允了,其实你不适合修仙,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此次妖族与我派之争,你虽曾是我门中之人,但也无须像其他弟子一般厮杀,你可明白?”
“掌门之意,是想将我逐出门派?”
秦袭依回身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你回来时,神色落寞,身上沾染的妖气极重,说明你自有自己的机缘,许久未见,你的法术与心智皆成熟多了,说明这机缘对你有利无害,可我派向来是容不了与妖族私交甚密的人,世上本就没有鱼与熊掌可兼得之事。”
“掌门!但...我至今未能想透,我与..那人该如何了断。”
秦袭依笑了笑。
“你既想着她,又如何了断呢?再等几日吧,待你自己看明白了,你就懂了,只是不论如何,既然入我瑶夷,此生便应以善心待人,勿学...”秦袭依未说完的话,方洛自然是明白的。
可许久,秦袭依方才摇了摇头。
“他二人也只是被这规矩给毁了罢了,又或许,他二人只是对方的劫数罢了,我瑶夷能成局中的关键,倒也是老天看得上眼,只是谁又能说清,当年那老者所测之事,不是由于其他人太过相信而对异类赶尽杀绝,今日才会有此劫数呢?可惜啊,这上了年纪的人,便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之事,又岂会去谈些因果循环。”
方洛听秦袭依这一番话,居然是在指责那些,不确定会不会发生大劫难,便对同性伴侣赶尽杀绝,反而导致今日局面的人。
他细细一想,倒也是这个理。
当年若是没人逼迫元以修,封北,瑶夷不会受此大难,现在若不是那几位长老一定要除掉纪驰君,瑶夷也不会落得到处求人的地步。
到底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
难道这就是天命不可测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完结...真的能完结吗,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