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张子恒,“那不是挺好,无忧无虑。”
张子恒摇摇头,“就算四姨太失心疯了,你也不该如此说她,更不该让她如此对你。”
张言笑出了声,这个张子恒说起话来大道理一推,但是又自相矛盾。
张子恒看着笑着的张言,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张言止了笑声,说道:“你这人真有趣,以后就跟着我吧,至少二公子再不会为难你了。”
那一晚张言就睡在破柴火房的地上,天还不亮,张言就起身走了,第二天,张子恒就成了张言的跟班了。
“子恒,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张子恒正在后院劈柴,转身看到刚走进来还穿着披风的张言,手里的正举着一个小巧的风铃。
张言举着风铃,走到张子恒身边,开心的问道:“特意买给你的,喜欢吗?”
张子恒看着在眼前一晃一晃地精致小巧的风铃,还发出阵阵清脆的铃声,他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连忙说道:“喜欢,谢谢你张言。”
自从那夜柴房后,张子恒就觉得这个张言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因为他之前经常看到张言与张文一同,所以他不太喜欢张言,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这时张言的小斯快步走到张言身边,对着张言的耳朵就耳语了起来。
“啪!”张言手中的风铃掉到了地上,裂了开来。
张子恒看着一脸颜色不明的张言,问道:“怎么了?”
张言沉着脸,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言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等张子恒再出声问。
第二天,一直跟在张言身边的那个小斯,失足落水死了,张子恒看着那泡的发胀的尸.体,他突然很担心张言,但是当他去找张言的时候,张言却让新的小斯传话出来,说不见他。
又过了没几天,张子恒就听闻四房姨太太刘氏,失心疯上吊自杀了,他一知道这个消息,心下更惊了,他连忙跑到张言住的地方,却发现屋里早就空无一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张家的二公子张文身染花柳,久治不愈,不久病逝。但是这件事成了金陵城的笑话,丞相府一段时间沦为了全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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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家宴那天,张言正与众人在白家门口看着那舞龙狮子队的表演,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处,他抬眼看去,发现是张子恒。
“张言我...”张子恒犹豫地说出口。
张言弯弯眼睛,欢快地说道:“子恒,好久不见了。”
张言身边的张氏子弟开始起哄了,张言摆摆手,便和张子恒道别了。
张子恒一脸秃废的回到了白家大院,他这次听府里的人说,张言会来参加这白家家宴,他便偷偷跑了出来,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这时一个小斯跑到张子恒面前,对他说道:“我家九公子说,请公子今晚在宴会门口一叙,还望公子一定要到。”
张子恒隔着衣服摸了摸怀中他已经粘好的风铃,他有太多话想问张言,也有太多话想告诉张言,他生怕自己忘了,就借了笔墨,将所有想问的,想说的都写在纸上。
张子恒放下笔,看着外面渐黑的天,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想再快点见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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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丞相府没了往日的热闹,府前挂了两盏白色的大灯笼,丞相张继程年事已高,积劳成疾,病逝与府中。
丞相张继程只有两个儿子,三儿子张律如今还在关外上阵杀敌,只有九儿子张言在丞相府操办丧事。
张言刚刚送走前来吊丧的宁王,他现在一个人在祠堂之上,棺材紧紧盖着,但是他知道,那不过是一口空棺。
张言走到张继程的牌位前,点了跟香,自言自语道:“父亲,母亲非常想念你的,你到下面一定要对她好一点,虽然她与二哥做出了那样的事,但还是希望父亲你莫要责怪母亲,母亲不过是一时糊涂…”
一个小斯模样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一个玄色绒袋呈到张言面前,说道:“公子,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皇上还说他事务繁忙,无暇来吊念丞相,希望公子您不要太过悲伤。”
张言直接将香扔到地上,他接过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风铃,不过却是一个破碎了又粘起来的风铃,缺口处的地方,摸着还有些锋利。
他嘴角又是上翘起来,“备车,我要进宫,皇上如此体恤本公子,本公子也要去当面感谢一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