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舞弊绝不可取,去了功名,又判了三族流徒,此一惩罚不可为之不重,不过和前朝时直接诛三族相比,却又着实轻的多了。
大理寺卿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当场就应了下来,做为寒门子弟,他最最痛恨的便是那些无需努力,便可以一步升天之人。
当判决下来,常贵妃顿时晕了过去,她万万没有想到圣上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判了她堂兄一个死罪。
常贵妃最是明白自家堂兄的性子,贪小便宜自然是有的,无人那是更不用说了,不过她堂兄绝对没那胆子敢贩卖科举试题,无奈她压根见不着仁安帝的面便让人请了回去。
常贵妃既再想为自个堂兄喊冤,也得有办法见到圣上再说啊,是以常贵妃不得不就此安静了下来,另外京城里也因为此事好一阵腥风血雨,搞的就连商老太太都不好出门子走亲戚了。
就连张阁老家都头一回暗自庆幸了,要不是这一次张阁老被迫在家反省,没有掺和进这一次的科举,不然张阁老也势必被连累,到了那时,说不得贵为三皇子妃的张氏也会被连累到也不一定。
张夫人私下跟张阁老说了一嘴,“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因着大丫头那事,说不得这次全张家都得遭殃了,你说他们是为了什么,这么想不开去买试题,当真是害人害己。”
说到最后,张夫人也不由得感慨,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要真正读出个人样,岂止十年呢,不过眼下当真是什么都没了,不只是自个的功名没了,还连累家人跟着流放。
张阁老淡淡道:“这里头的水可混了,你且管好家里便是。”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阁老,就连大理寺里也都有着一些自己的人脉,自然知道礼部尚书死的冤枉。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堂上最不能忍的莫过于科举舞弊之事,事关全天下读书人的将来,只要略略沾了沾边都是死,更别提这一次是当真是发生了科举舞弊之事。
他微微沉吟,“老大可补上了外放?”
张夫人晲了他一眼,“那有这么容易,商老太太倒是建议了一个去处,也不难补上,不过就是离京城远了点,我有些舍不得。”
那地方是商老太太的老家,她在那里熟人可不少,说是可以照顾老大一二,不过着实太远了,她那里舍得呢。
张阁老沉声道:“让老大去!”
张夫人一惊,“可那地方……”
张阁老低声道:“这京里不平静,让他出去避一避也好。”
自个的儿子,自己是再明白也不过了,怪他当年忙于政事,把孩子教的有些迂了,这孩子留在京中,只会惹麻烦,还不如到外面避一避。
他顿了顿又道:“让老大媳妇也跟着去,有她在老大身边,我也好安心点。”
老大迂了点,好在老大媳妇是个机灵的,想来夫妻俩有商有量的,再加上商老太太的照顾,应该能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劫。
“有什么好避的。”张夫人晒道:“这科举舞弊之事跟咱们又没关系。”
张阁老淡淡道:“这事自然跟咱们没关系,但之后的事便不好说了。”
虽说圣上斩了礼部尚书,又罚了那些作弊的仕子,不过这事还没完呢。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南方文风鼎盛,一、二甲几乎全被南方文人包办,北方的读书人对此早有所不满,这事正好又点起了南北之争,这事不过是个开始,之后还有得闹呢。
张阁老微微一笑,整个人又开始散发起了精神与活力,“你等着看吧。”
读书人惹出来的事,自然只有读书人能解决,如果他猜的没错,他起复的时机到了。
果然,数日之后,平康帝让人直接宣张阁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