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文莱帮他打了个圆场:“咱们还是先带小师弟回药庐吧,我再给他仔细看看。”
司小虬挣扎着给自己找借口:“……我我我就是偷喝了点灵泉!”
两人一左一右搀起吐到虚脱的司小虬,一路走到了文莱暂住的小药庐。
文莱开了好几个药屉,快速地抓了一把药,用开水烫过,给司小虬端了过来:“方才我看那灵蛙我认得,名字叫做‘山梦’。曾经有修士被咬过,直接出现了严重幻觉,送咱们这里来了。这臭茅根茶解毒,以防万一,你还是喝点吧。”
司小虬连声道谢,低头抿了一口,顿时双眼瞠圆,差点没“噗”的一声喷文莱脸上。
什么仇,什么怨???
医女很体贴地笑了笑,柔声安慰道:“这味道是冲了点,你慢慢喝。来,我给你再号号脉,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问题。”
司小虬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爪子。
文莱仔细号了好久,神情越来越疑惑。
司小虬心底跟着打起了忐忑小鼓:完了完了,她该不会号出自己其实是一条小龙吧?这都能号出来的吗?!
半株香的时间过去,文莱才缓缓收回诊脉的手,试探性地问道:“师弟,可曾……元神受过重创?”
司小虬一颗心这才落回肚里,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对方又问:“那可是曾有高人给你传过功?”
司小虬回忆了半天,还是摇头。
哪来这等好事?
文莱微微蹙眉,思忖片刻,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那许是我猜错了。”
文莱撩起诊室的布帘子,匆匆出去了。
不一会儿,诊室帘子又被撩开了,李木直说道:“师弟,文莱说你灵脉瘀滞,气海紊乱,我方才摸了你的手,觉得可能是身体虚寒所致。我建议你从此以后,一天喝八杯观里的热水。”
司小虬:“……”这什么水,包治百病。
李木直见司小虬喝完了药茶,便转身向文莱一揖:“既无别的问题,我先带小师弟回顽石别院,今晚有劳姑娘。”
“李师兄,”文莱将二人送至药庐门口,脚尖踮起,在地上蹭了两圈,嗓音有些腼腆,“听说下个月就是九章阁一年一度的‘流荧试剑’了,要不你带我去看萤火虫吧?”
李木直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你都说了那是‘流荧试剑’,我自然是要去比剑了,和萤火虫有什么关系?”
文莱:“……”
她遂温和一笑:“那没事,不打扰你了。”
医女转身回到药庐,脸上温柔的笑意消失无踪,她用力一甩袖子,虚空中爆出九根银针,齐刷刷地把一个练习针灸用的木头脑袋扎成刺猬。
司小虬等走远了,才轻轻一扯李木直袖袍:“李师兄,我看文莱师姐的意思,是想约你出去玩呢。”
“玩?有什么比剑更好玩?”李木直浓眉紧蹙,厉声斥责,“倒是你,我还没说你呢!半夜擅自离开无字观,我罚你明天入戒律堂背诵门规!”
就这样,司小虬第一次的朝阳殿踩点尝试以失败告终。
……
半山腰处,一只亮蓝色的迷你小青蛙蹦跶两下,矫健地跳上一片莲叶。它像是踩中了什么机关似的,绿色的小圆盘旋转起来,沿着水流,往山下方向飘去。
月华皎皎,鹤立坪后的建筑群在莲池上打出一片静默黑影。流水淙淙,那片莲叶打着旋儿缓缓飘来,小青蛙嗓音清亮:“咕呱!”
九章阁剑冢前,一座石蟾蜍的眼睛突然活了。刹那间,山间风起,树影婆娑,仙鹤展翅,对月长鸣——石蟾蜍微微眯起眼睛,嘴巴无声地长得老大,像是刚才一个冗长的梦境中醒来。
与此同时,朝阳殿。
一身黑衣劲装的男人手持令牌,畅通无阻地连过几道关卡,直接跪倒在了九章阁阁主叶星纬的寝殿之外:“剑冢急报!”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急步屏风后走了出来,他头发披散,草草披着一身绣有法阵图案的褐金色中衣,衣角无风自动。
叶星纬屏退一干侍从,淡淡开口:“何事慌张?”
男人左手握拳于右侧胸前,微微附身,压低了声音:“山梦异常活跃,蛙叫声连天,封印恐有异动。”
叶星纬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只是冷冷应道:“知道了。此事暂压,切忌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