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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〇〇七回(2 / 2)


菩提祖师颔首道:“此处问的还有些道理。仔细听之:仙家入轮回,法门各异。其一,托舍为人,这算不得真正的入轮回,只是以人的身份在世间走一遭,一世尽后仍然回归仙界本座。其二,发愿下界自入轮回。若一世尽宏愿心未证圆满,就算修为再高仍托舍轮转。若宏愿心终不可证圆满,甚至永堕轮回之中。”

说到这里,悟空不禁想起十世轮回的金蝉子。

“其三,发愿重新修证。托舍为凡人一切从头开始,仙家见知封印,唯留前世的福缘果报。若能够在轮转中再次超脱轮回,仙家灵台见知也会恢复。新造化的灵台世界很可能会大不相同,甚至连修行发端都会改变。”话说至此,菩提祖师忽长长叹了一口气。悟空听在耳中,只觉肝肠共颤。菩提祖师难道发愿重新修证了吗?亦或是……

“我的师兄接引道人,在姜尚封神之后不多久,便封印见知神通,托舍于天竺转世苦修。如今也不知是多少世了。”菩提祖师叹息道,微微瞥了悟空一眼,“其四就是真真切切的被斩落了。仙家超脱轮回之外,不生不灭,但却会被斩落。当然,一般人也无法为之,多半是天劫,或神通远胜于己的仙家才能将之斩落。身堕轮回之后,修行尽消,神识洗尽。一缕残神即使有幸化生出现在轮回中,与其他轮回中的众生也没有分别了。”

悟空称奇道:“那么这个人就算没了?”

菩提祖师道:“如此说也可,却也不尽然。因果缘法颇有些玄妙之:此人——即使转生后非人也罢——修行资质与心性发端可能还有当初痕迹,如此而已。”

…………………………

好艰深复杂、玄妙晦涩……

见悟空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菩提祖师笑道:“也不是难为你而故意说得如此晦涩难懂。道德真经五千言,字字玄妙难解,倘若人人能解,岂不是人人都能修仙了?道德天尊尚且如此,何况为师了。”

悟空忙道:“师父,您老人家只提到道德天尊,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何在?”

谁知倏地一拂尘扫下来,悟空明明离得菩提祖师老远,脑门仍挨了一下。祖师喝问道:“从哪里读的稗官野史!世人不解化身神通,便牵强附会出‘三清’来。你给我记好,道德天尊,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是一人。现在你不解也无妨,等你了悟化身神通后,自会贯通。”

……道德天尊,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是一人???莫非神仙有分^身术?

别说,还真叫悟空猜着了六七分。

悟空只得把这个抛开,继续问道:“敢问师父师承何方?”

菩提祖师收了拂尘道:“我上师是女娲娘娘,她老人家早已羽化仙去不可见,否则,师尊若在,弟子怎能称祖师?”

悟空讶道:“师祖……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话音未落,脑门上又一痛,菩提祖师厉声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泼猴!师尊早证太上忘情之境,与天地一体,与你我同在,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见悟空可怜巴巴地揉着脑袋,便温言道:“不知者不罪,下不为例,谨言慎行,切莫再口无遮拦了。”又见悟空眨巴着大眼睛,若有所思的模样,菩提不禁道:“还有什么想问?”

悟空抱着脑袋,气若游丝道:“师父,就剩最后一问了……敢问修道之人,是不是要无欲无求,方能悟道成仙?”

谁知菩提勃然大怒道:“这一问,悟性连下九流的庸汉都不如!倘若无欲无求、心如止水便能得道,那古往今来皇宫里阉^割的太监和无人宠幸的老妃子,早就大把大把的升天了!修道修道,修的是道,修的是行,讲究一个‘道法自然’、知行合一。人欲发乎身心,不必刻意为之,也不可刻意不为,好端端的断欲干什么?下次再信口胡说,小心我砸扁你的脑袋!勤学好问是好事,问前不想是庸才!”

世上的高人果然脾气古怪,不可以常理度之!悟空揉着红肿的脑袋,泪眼汪汪地点头哈腰。可是,事实证明:口无遮拦,信口雌黄,越说越不像话这种本性,不是那么好移的。

菩提祖师不再理会悟空,径自讲起经来。尽管脑袋肿起、泪眼汪汪,听着菩提祖师口灿莲花,妙语纶音,悟空还是忍不住抓耳挠腮,眉花眼笑,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祖师只得心中暗叹:这个天地生成的猢狲,却也忒难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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