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他此刻年纪用不了好听的词,他只能说眼前看着他的人好看,非常好看。他的手被前所未有的温暖包裹着,是陌生却贪婪的异感。
在骆非然眼里,长孙缚真的像个下凡的仙人一样,雨雪不沾身,仿佛自带结界。他也看他看的出神,以至于被长孙缚拎着衣襟拉起来时,还是一派失魂的模样。
幸而对方并没有过多关注他的表情,只是松开拉他的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
倒也不是故意,长孙缚起身的时候两眼一扫,略过骆非然裸露在外的半边肩膀,目光在他后肩部的位置上停了一下。段吟吟见他有些出神,从身后探出头来问:“师叔?他怎么了?”
长孙缚回神收回目光道:“没什么,小伤小烧,再不治该没命了。”
段吟吟:“……”
都该没命了还说是小伤小烧?!
听到这边声响,薛氏终于注意到侧边来的几个人。把鸡毛掸子递给身后丫鬟,她抬脚往这边来时,那家仆便迎了上去,在她耳边言语了几句。
也不知家仆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薛氏原本蛮横的脸再一次看向这边时,立马变了个神情,恨不得扑上去似的紧赶到长孙缚面前,道:“原是太行仙人来了,刚来府上就让几位见笑话,真是羞愧……快快里面请!”
长孙缚颔首。跟着薛氏往正堂里进。段吟吟走在其后,一步三回头的去看还在雪天里呆站着的孩子,回首同元家两兄弟耳语道:“看着好可怜……我们不管他了吗?这个天气他身上那么多伤还发着烧,外面又这般冷,他会被冻坏的吧……”
她说话的时候并未刻意收着声音,所以薛氏也听的一清二楚。不在意的瞥一眼骆非然,她笑的像朵花似的来到段吟吟身边道:“仙师善心,只是这孩子绝非表面看上去这般单纯,手脚不干净的很!若不是做的过份了,我从不会打骂他。他虽然是个孩子,但规矩道理也得懂,该教育时就得好好教育。”
段吟吟听了道:“可我见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伤口也不像新添的……他有这么坏,经常犯错吗?”
她问的时候表情诚恳,没有半点内涵薛氏的意思,可理亏的薛氏却是面色难看,被段吟吟问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长孙缚终归是停下脚步侧身看了眼堂外,不轻不重道:“是个好孩子。”
薛氏疑:“仙师?”
长孙缚一本正经道:“他命格非常,可化噩转运,薛夫人好生待之,对薛府有利无弊。”
薛氏半信半疑,不过碍着长孙缚等人在场,还是做做样子,命人将骆非然带下去添衣上药。
正堂内,薛氏坐在主座上,和长孙缚等细述近来积德镇发生的事。
“对于我们镇上的怪事,想必几位仙师有所耳闻,只是外界传言真假掺半,难辩虚实,实与真实情况不符……我们积德镇在莫山,不说久也至少有三百个年头,历经三代,从开始问人不识的荒芜山头到现在小有名气的水镇。难事也遇过,怪事也碰过,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大家能过上好日子,没曾想……”
说到这里,薛氏叹了口气,继续道:“大概是上天觉得我们活的太好了吧,也或是有人嫉妒我们积德镇百姓过的富裕,自两年前莫山大火之后,积德镇就开始接连不断的发生怪事――先是大家养的家禽一夜间全部死亡,到每三日便有一人暴毙身后亡,尸首全身是血的出现在积德镇后山,再到现在的乌烟避日,阴气横生……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每日都要小心翼翼的过活,没有谁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指不定下次莫山再有尸体出现时,可能就是自己冷冰冰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