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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0(2 / 2)


程安微小嘴一撇,叹息道:“真不想写。”

但她又不得不写。

“对了,你是不是快要办及笄礼了?”婉悦选了一本琴谱,翻了两页,说道:“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

程安微应“是”,手里的笔不停,“悦表姐,我在你这里也住不了多久,总要回去过十五岁生辰的。”

及笄是个大事情,父亲和母亲都十分重视,容不得她任性。

婉悦点点头,吩咐音莲:“开我的私库,给表小姐找一套金头面。”

音莲应“是”,屈身退了出去。

程安微乐的眉眼弯弯,又不好意思,“悦表姐,你对我也太好了吧。平日里管着我吃管着我喝也就算了……金头面多贵重,竟然拿给我及笄礼?”

婉悦转身去看她,不理解她的说辞:“首饰乃身外之物,只要你喜欢就好。”

悦表姐对金银财物没有什么概念,程安微一向都知道的。可能是得到了太多,所以满不在乎。但是她却懂得金头面的贵重。就是长姐出嫁,祖母才给了一套金头面。

她不过是过个及笄礼,悦表姐竟然就给了金头面。

悦表姐是个实心眼的人,程安微的心里却更加起了亲近之意。悦表姐对她真心的好,她也要回报以真心。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才是相处之道。

缕缕琴声响起,悠扬回肠。

听得人心旷神怡。

婉悦的琴是跟着宫里的乐师所学,余音绕梁不敢说,却独有一番顺畅的行云流水。

程安微转身去看。

窗下是琴架,上边摆了一架古琴,一旁是悦表姐选的琴谱。

在她眼里,她的悦表姐简直是完美的人。

待人接物大方有礼,出手又大方,还会弹琴……这简直是母亲心中的女儿人选。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

说变就变。

上午还艳阳高照,到了下午便下起雨来。淋淋漓漓的,如丝如雾。

朱资良出了乾清宫,也不让人打伞,径直去了景仁宫去见张皇后。他踏进了宫门,迎面碰上了九公主晨瑶和十公主芳欣。

姐妹俩正低声地说话,看到朱资良皆屈身行礼:“太子哥哥。”

朱资良摆摆手,让她们起来,和气地问:“你们也是过来给母后请安的?”

晨瑶应“是”,又说道:“母后昨夜没有睡好,头风犯了……太子哥哥来探望母后吗?”

“母后的头风犯了?”朱资良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

“是的。”芳欣说道:“母后正难受呢,太子哥哥赶紧进去吧。”

自从父皇病倒之后,她给张皇后请安的次数就频繁了。宫里的人虽然不会明说,但父皇的身体健康却每况愈下……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

那么下一任做皇帝的肯定就是朱资良了,到时候张皇后就成了皇太后,她自然要上赶着巴结。

朱资良的脸色严肃起来,大步流星地往正殿的方向去。

晨瑶望着他的背影,感慨道:“太子哥哥真是个孝子,一听说母后病了,连说都来不及和我们说。”

芳欣看了晨瑶一眼,抬脚跨出了景仁宫的宫门。

她觉得晨瑶傻乎乎的,张皇后是朱资良的生母,他又一贯的性情温和。听说张皇后病了,难不成还要留下和她们这些地位不高的公主闲聊?

守门的宫女看到朱资良,屈身行了礼,往里面禀报。

不大会儿,就有消息传了出来,请朱资良进去。

张皇后正躺在侧殿的塌上休息,听闻儿子过来了,就让宫女扶着她坐了起来。她的脸色很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朱资良进了侧殿,便拱手行礼:“母后,您还好吗?用不用儿子去请个太医过来?”

“无碍的。太医一早便来过了,吃了药睡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张皇后让人去搬杌子,让他坐下,问道:“你今儿怎么有空闲来看本宫了?”皇帝如今病着,让儿子监国,他忙的厉害。

宫女递上热茶,朱资良喝了一口,回答道:“儿子刚从乾清宫出来,想和您说一说父皇的病情。”

张皇后“哦”了一声,看儿子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摆手让侧殿里的无关人等都退下了。

她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母后。”

朱资良的手里还端着盏碗,却压低了声音,肯定道:“朱资淮怕是起了谋反的心思。”

“什么?!”

张皇后大惊失色,“你父皇还在呢,可不能胡说……”

“儿子不敢。”朱资良又说:“儿子已经彻底查清楚了。朱资淮他连兵器都运到静郡王府了。他要打什么主意,儿子大概也能猜到。不过就是等到父皇……”

这样的话出口便是逾矩,他停顿了一下,改了口:“儿子定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张皇后重重的点头,“母后支持你。他一个不受宠的低贱皇子,还奢望着能抢皇位不成?”她的儿子是皇帝亲封的太子,坐上那个至尊高位是理所当然的。朱资淮竟然还敢大逆不道,真是欠收拾!

朱资良喝完了盏碗里的茶水,“母后,儿子此次过来就是和您交个底,宫里的事情您还要多照应着。特别是父皇和皇祖母那里,万不能让人趁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放心吧。”张皇后应下了,“朱资淮再厉害,他的手也伸不到宫里来。”

她做了皇后几十年,就算再不受宠,宫里还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尤其是擅长威吓和料理人心。灵嫔那个小贱人被皇上宠上了天,见了她,不还是要乖乖地行礼。

朱资良告辞离去,径直去了文渊阁。

文渊阁的张阁老是他的人,这两个月正在操心黄河水患的事情。他得过去看一看。

雨下到傍晚,由淅淅沥沥变成了暴风骤雨。

黄豆粒大的雨水倾盆而下,砸到地上汇聚成一个小水坑。

季灏和顾谷宣说着话从翰林院走出来,即使有人打伞,半边官服也淋湿了。

顾谷宣“啧”了一声,艳丽的眉眼带了嫌弃,说道:“好端端的又下雨,真烦人。”

季灏倒不在意,“夏天本来就是多雨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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