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卿冷笑了一声,“冲动,冲动得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吗?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认为我是天天跟男人厮混的人。孟冠城,你真令我寒心。”
“是孤说错了,卿卿不是这样的人。”
程轻卿摇头不语,一想到他方才的话和行为,只觉一腔真心错付,心痛得眼泪扑簌簌流下。
“卿卿,你不要不说话。”孟冠城低头看到她脖间发红的咬痕,他向来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样。只知道那是一股妒火驱使着他做出疯狂的事情。
轻轻板过她一动不动的身子,那张小脸漠然,泪痕在颊,眼神涣散。
“卿卿……”孟冠城歉疚吻上她泪痕,温柔缱绻,”全怪孤,不要气坏了。”
“把调查我师兄的人撤回来。”程轻卿对那温柔仿若不闻,冷不盯道。
孟冠城动作一顿,愧色眸中染上另一种情绪,低眸敛盖,“卿卿说笑呢,孤并没有派人调查甚么师兄。”
“是吗?孟冠城你还要骗我吗?”
程轻卿一直知道孟冠城控制欲极强,每天都派人跟在她身边,原先她告诉自己孟冠城是为了保护她,后来相处中发现,他在或不在的场合里,她的生活全部被他掌控在手心里。
“不行。”
意料之中的回答。
马车停在巷口。
“那就这样吧。”程轻卿挣开他的怀抱,孟冠城不敢用力阻拦,外面磅礴大雨,要离开的身影弱不禁风。
孟冠城轻轻把她拉回来,对上她倔强的神色,叹了口气,“孤输给你了。”
转而向外吩咐了一声,“让他们回来。”
车夫洪亮的声音,“是,殿下。”
孟冠城面无表情,让程轻卿坐下,从她的书袋子里取出药,打开沾了药膏在指尖,抹到她被咬破的唇角。
程轻卿见他妥协,原本冷透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动,垂眸道:“孟冠城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当什么?”孟冠城沾药复轻柔抹在她发红的脖颈上的咬痕,“你想让孤把你当什么?皇妃你不愿做,关系你不愿认,旁人一查都说你未曾婚配,没有心上人,你又把孤当什么?”
程轻卿默然,他们到底还是有很多观念差异,或许其中存了她不能说出口的误会,但孟冠城的心理她却十分明白。
“我当殿下是很重要的人。”
“孤又何曾不是?”
“是吗?是很重要的人,还是很重要的物品,殿下一直都不明白吧。”
孟冠城一愣。
程轻卿看着孟冠城,如若最开始她被他那张脸迷惑而动情居多,现在却是每日温柔缱绻,日夜思念的动心。她舍不得离开他,既然两人都分不开,那便只有不断磨合。
“殿下以为你派人监视我的生活,我不知道吗?殿下是为了我改变很多,我也很感激,但是殿下始终把我当成一个属于你的物品不是吗?今日你觉得属于自己东西要被人家夺走了,就想毁掉那个物品,是不是殿下?”
程轻卿清楚记得他那句“除了孤你还想在哪个男人身下”,真令人恶寒啊。
“不……是。”
“”是与不是殿下最清楚。”
孟冠城深深吸口气,他彻底的意识到程轻卿跟他根本不是一类人,与孟朝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一类人。
他自认待她够好,花费的心思换做旁的女人早就对他生死相随,百依百顺。
而她,先是不容侵犯的尊重,又是放任她自由出行接触任何人,现在和他谈什么人与物品,这样的想法,必然是自小在某个地方养成,那个地方必定不是孟朝。
一时醋意大发的冲动,终究把两人最本质的隔阂暴露。
孟冠城无言,他遇到程轻卿后所作的退步已经够多,他想一怒之下离开,凝着那张娇憨面容,却清楚万分,他放不下。
再次妥协,“卿卿,给孤一些时间。”
程轻卿看着他再次为了她愿意改变,不由泪目,终于放下倔强神色,轻轻环腰拥住他,“谢谢殿下。”
谢谢你为了我们能够在一起所做的努力。
孟冠城回搂住她,低头嗅她身上馨香,只觉再多的妥协也值得。
程轻卿心里一软,“殿下我不带丫鬟那是因为我在西院干活不方便带她进去,总不能叫她站在门口光等我下学。我也没有天天和男人厮混,我在学堂里都是和师姐一间作坊,还有你说的苗大将军我只在送苗苗的时候见过,问了你的近况。”
“孤知道,是孤不分是非,说话说重了。”孟冠城握住她的手,上面有一二道划痕,想是作首饰的时候伤到,“卿卿,若是缺钱……”
程轻卿欲要抽回手,反被孟冠城握得更紧,“不全是为钱,总要有点傍身的东西,以后怎样都能生活下去。”
孟冠城想脱口说,往后孤养你便是。
觉得她定不喜欢听,闭言不语。
转而看到她抹上药的嘴角,面颊上的泪痕隐隐还见,今日好不容易抽空来看她,不想大闹了一场。
此时暴雨下的天色越发昏黑。
“殿下,我该回家了。”
“嗯,孤送你。”
撑伞牵手走在小巷中,青石板溅起雨水,程轻卿布鞋打湿,孟冠城握住的油纸伞不断斜过程轻卿这边。
“殿下背我!”程轻卿转过身跳到孟冠城背上,接过他手上的伞,严严实实遮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