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承定挥别程轻卿,进得皇子府来,径直到了六殿下的寝房,大大咧咧坐下,“殿下,八殿下。”
孟冠城闭眸靠在榻上嗯了声,在旁八皇子孟冠舟推过一杯茶给苗承定,道:“情况如何?”
苗承定端起清茶一饮而尽,“冯大当家是个好汉子,殿下尽管放心。就是斯罗国那些狗贼不断总想搀一脚,真他娘的麻烦。”
“嗯。”孟冠城仍闭眼,“孤与你说的考虑如何?”
“如今战事吃紧,处理完这边的事理应再上边境,就是我娘……”苗承定说着,挠挠头,“要我娶了媳妇,生个娃娃再去。”
“哦?”孟冠城睁开眼,见那五大三粗的大将军面上难得有些羞涩,不由问,“看来阿定你是有心上人了?”
“是……”苗承定越发不好意思,他经历特殊,从平民子弟被六殿下赏识栽培,有机会上战场建功立业,如今新封三品大将军,他要娶媳妇,又觉贵女娇气与他不合,现在的身份又不好在民间女子中找,故二十有六迟迟未娶亲。家中催得急,他本欲办完京都事务便上战场,不想却遇到了个合心意。
“是……遇上一位小姐,不像别的小姐那样娇贵,甚合我的脾气。”
孟冠城稀奇地看着他难得露出羞赧之色,笑道:“哪家的小姐有幸能得大将军倾心?”
苗承定自己倒了杯水,又喝了一杯,“她对殿下有些敬仰,想请殿下做个媒。”
孟冠舟道:“你说,大将军好不容易动春心,六哥哪里有不帮之理。”
苗承定看了眼孟冠城,见他面上有赞同之意,心中一喜,觉得求娶那位小姐有希望,清了清嗓子。
“就是程大人家的小姐,程大人殿下应该了解,为官清正,他家小姐也是顶好的,我打听了,她如今未许配人家,劳烦殿下作作媒。”说着,憨憨笑着连连向孟冠城拱手。
孟冠城听到第一句话时脸色早黑了一半,那孟冠舟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
孟冠舟擦了擦嘴角,只觉身边的六哥散发出森森冷气,声音更冷,“你跟她很熟?”
苗承定五大三粗,还未觉不对劲,“我去接小弟时常碰到她,在一起聊过几次。”
“那么你凭什么以为她会嫁给你?”
苗承定是在战场上的热血男儿,免不了不懂得察言观色。听到程轻卿要不要嫁与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面庞道:“所以才叫殿下作作媒,向程大人打听打听程姑娘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殿下就不必勉强她了。”
孟冠城脸黑得像锅底,孟冠舟不断在旁向苗承定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孟冠城气压越发冷,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你觉得孤未来的皇妃会答应嫁给你吗?”
“啊?”苗承定不知何意,他根本不知道程轻卿与孟冠城认识,只以为和他一样敬仰殿下所以才多番打听孟冠城的事。
孟冠舟恨铁不成钢地拍拍额头,对那仍发愣的大将军提醒道:“就是程姑娘。”
苗承定恍然大悟地长“哦”一声,随即哈哈笑道:“殿下怎么不早说,真是冒犯了程姑娘和殿下了。”
苗承定觉得两人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坦然继续聊道:“难怪方才在府门程姑娘。”
孟冠城听言,怒气稍敛,问:“今日她来过?”
说毕,不等苗承定回答就叫林泉进来回复。
林泉道:“程姑娘吩咐不想打扰殿下,让奴才不要说与殿下知。”
孟冠城听了,心中一暖,对她的思念越发浓烈,挥挥手让众人退下。
闭眸休憩,想着抓紧处理完事务,去寻那心心念念的人。
这日,程轻卿从西院出来,低头从书袋子里拿出手镯戴上,抬起头忽有绵绵细雨落面。
程轻卿伸手抹掉,见天空乌云密布,想是不久后便有场大雨。
提步就要奔回家,头上忽遮过一把油纸伞,程轻卿转过身,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正见喉结滚动,抬头一看原是师兄周嘉扬。
“快要下雨了,我送师妹回去吧。”
程轻卿连忙挪动半步,两人距离远些,“谢谢师兄,我走两步很快就能到家了,不麻烦师兄。”
周嘉扬垂眸看她纤纤皓腕上白玉手镯,“不麻烦,雨越发大了,淋了免不了一场风寒,师妹快走吧。”
说着,秋雨连绵而下,程轻卿仅仅着了一件罗衫,秋风带雨,寒冷透骨。
程轻卿打了个寒噤,瞧着雨势变大,再不回去她真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正想跟周嘉扬辞别,忽一件外袍披到身上,周嘉扬又靠近一步,声音温柔,“师妹先穿上的御寒。”
陌生的男子气息笼罩而来,程轻卿连忙要取下外袍,不想手忽被一股猛力扯走。
程轻卿吓了一跳,长袍掉落,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程轻卿抬头,只见棱角分明的下颚,薄唇紧抿,面容绝世。
程轻卿心里欣喜,欢声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