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丫鬟本是皇后送与孟冠城用的,但她们到六皇子府多年,未有一个得幸,起初还以为殿下不喜欢女人,如今看殿下这副迷醉的模样,却是不然,一面嫉妒在他怀里的人,一面又觉自己有机会。思绪各异地退了出去。
孟冠城左手搂住程轻卿的腰身,只觉娇软十分,右手温柔抚摸上秀发,抬头与她鼻贴鼻,四目相注,“好吗?卿卿。”
“什么?”程轻卿见他眼里不复往日清明,暗想他真的是醉了,还是让他早点休息为妙。
孟冠城不回答,灼热的唇密密吻落在程轻卿温软的面颊上。
“孟冠城……”程轻卿想要拒绝,但望进他犹如璀璨星海的眼内,映着她的面庞,满满的,都是她。
孟冠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封住粉唇,长长深吻,怀里的人变得越发酥软,呜呜发起喘来。
这本是程轻卿拒绝的声音,在孟冠城听来却越发挠动正炽烈燃烧的心,一时情热如火,右手下移摸到她的衣带。
“不要。”
程轻卿气喘吁吁,只觉自己一经他的唇就会变得手脚绵软,但本能想推拒,带着恼火的话到了孟冠城的耳里,却成了欲拒还迎的颤音。
孟冠城生疏地解开衣带,两人错乱的呼吸交织,孟冠城的吻越发火热迫切,她的身子软似春水,贴在他身上,他越来越觉浑身发烫,迷乱的心内极度想将怀中人融入身内,再也把持不住,立时扯开她的外衣。
登时洁白中衣落在眼内,胸前小小的起伏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诱人,脑内理智燃烧,听着娇喘嘘嘘,全然忘了程轻卿的性子,大掌鬼使神差地伸入内。
粗粝大掌碰上敏感,程轻卿吓得如遭雷劈,愤怒之极,张口狠狠咬上孟冠城的脖颈。
“嘶——”孟冠城吃痛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程轻卿已是猛力推开他,语言十分坚定,“我说了不要!”转身便跑。
孟冠城登时拉回神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赶忙追上去抱住她,“卿卿对不起,是孤喝了酒脑袋有些发昏了。”
程轻卿挣开他,“不要碰我!”
孟冠城也不敢用力阻拦,看到她迅速系衣带,双眸通红,显是气极,系好衣带转身便走。
孟冠城忙拉住她的手,“卿卿别走,方才是孤不对。”
“孟冠城我原以为你待我是真心的,现在想来不过如此,与旁人没什么不同。”
“卿卿在说气话。”
“没说气话,你把我当成和那些贴到你身上的女人一样是不是?”
“怎么说这样的话,是孤喝醉了,失了神智。”
程轻卿满眼蓄泪,哑声道:“就是喝醉了我才看清楚,原来在你心底,我就是个随便的女子,从前耐着性子哄我,现在我答应与你在一起里,就可以随便拉到你书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是?”
“程轻卿你这么看孤?孤说了是醉酒才会失行。”
孟冠城自小身尊位高,免不了认为女人贤良淑德,事事恭谨侍奉才是,这么多年来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也的确如此,就算是性子傲些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人。
他能在程轻卿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容忍她的脾气,在别人看来已是不可能的事,孟冠城更想不到他会为一个女人连连道歉。
但生来便尊贵骄傲的人,耐心总是有限的,即使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姑娘。
“不必说了。”程轻卿抬袖抹掉眼泪,“是我错了,你不必再来找我,欠殿下的恩情,往后我会还。”
孟冠城压制怒意,“程轻卿你别后悔!”
他是不介意她的小性子,但不会容许她想来就走糊弄他,那是他长久以来尊位者的傲气。
程轻卿不回头,径直出门。
是她错了,她早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门第,而是观念的差距,原以为两个人好好磨合总会渡过去。
说到底他们成长的环境根本就不一样,她对孟冠城再特别也只是个特别的女人,就像今天醉酒不过是个借口,在他内心深处存的终究是认为:程轻卿,是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女人。
往日会容忍她无伤大雅的性子,一旦真正的忤逆了他,她便成了与别人没什么不一样,该承受他六殿下的怒火便该跪伏承受。
而程轻卿骨子里面没有尊卑观念,往日表象维持也就罢,真正的与心爱的相处,怎么容忍自己在尊严上低人一等。
她并不希冀孟冠城改变,因为他如此并没有错,而她也没错,不如趁着爱得不够深,分开便罢。
恩情,往后她以命救他就是了。
程轻卿回到家中,程世文领了新职,明日就要到城外赴任,逢休沐时才余暇回城。
全家备上丰盛的晚饭欢送自不必说。
程世文不在家,程轻卿更加没人管束,每日待在学堂苦学花丝镶嵌,终于勉强能作出些成品,拿去卖竟卖得一根簪子十几两纹银。
程轻卿越发努力钻研,每日天黑才回家,吃完饭后又拿出从学堂带回来的花丝掐制。
她这般刻苦,一是家里已数月没有收入,她想挣点钱给家里,二是一闲下来就想孟冠城,不自觉掉眼泪,又想到他根本不在意她,那日书房后他便真的从来没有再来看过她,如此便会陷入悲苦,到底错付了人。
如此一来她便没命地做首饰,累了便睡,半个月下来手艺大有进展。
学堂里的材料都是宫里提供,谢仁泰也不心疼,林林总总不过是宫里娘娘一顿晚膳的钱,还不如给他徒儿拿去支使。
这日,罗宁掐丝时不小心划伤了手,程轻卿忙为那她止血,清理伤口。
从书袋子里拿出药,取下盖子,沾了一些涂到罗宁伤口上,“师姐你先歇一会吧。”
罗宁看着手上乳白杂绿粒的药膏点点头,目光落在程轻卿手上的瓶子,有她的名字,像是特意定制,不禁讶然,“阿卿这是你自己买的?”
这药是孟冠城送的,程轻卿脸上闪过一丝悲色,很快恢复正常,“不是,朋友送的。”
学堂中就两个女弟子,罗宁与程轻卿自然渐渐相熟,说话起来也没那么多顾及,罗宁道:“你朋友待你真好,这药都抵上以你这段日子拼命劲挣一年的钱。”
“是吗……”程轻卿低头悄然把药收好,继续埋头作簪子。
罗宁这段日子不时便会见她露出悲色,想是有心事,但程轻卿不愿说她也不知怎么开口问,毕竟程轻卿为人虽亲和,但到底是官家小姐,生活的圈子与她这种平民全然不同。
又闷头忙了一天,花丝镶嵌有一道工艺须得用火,程轻卿闷在作坊里一天,出得门来,脑袋有些发昏。
正值夏暑,天气严蒸,热气扑面而来,程轻卿忽然觉得全身无力,脚步虚浮地走到西门口,猛然两眼一黑,直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