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孩子的、充满恐惧的喊声穿透了墙壁与门扉,从与武装侦探社办公室隔开的医务室方向,传进了侦探社内正在办公的社员耳中。
‘是与谢野医生,在为那个长得很?像太宰先生的少年治疗吗?’这是中岛敦下意识想到的猜测。
可从被前辈(特指某人)推到头上的报告撰写中,抬起头的时候,中岛敦看到了对面办公区域里,猛然从座位上起身的与谢野。
属于孩子的惨叫声没有停止,可既然并非与谢野医生的话,那么是谁在因为什么,而发出这种——光是倾听,便让人感觉无?法?呼吸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中岛敦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座位。
‘必须要去救那个孩子才行!’
头脑里没办法?抑制的出现这样的想法,可就在身体想要向着侦探社的大门走去的时候,一只手让他止住了脚步。
将?中岛敦重新按回椅子里,太宰治摘下头上的耳机。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贯保有的温和笑?容此时已经隐去。
“安心吧,那个少年现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听见太宰治的话,还未将侦探社的门扉打开的与谢野停下脚步,不爽的啧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大概有一些猜测,但如果将?它?们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让事情进入一个更加麻烦的处境。”
这样说着,太宰治摊开双手?,“[不要去试图揭开只能靠时间来愈合的伤疤],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少年的惨叫还没有停止,听着这样的声音,中岛敦不由自主的揪住胸口的衣襟。
在侦探社内的沉默之中,少年让人呼吸困难的惨叫持续了一分钟,之后便因为失去力气而变得微弱,直至最后消失。
“…太宰先生,我们就这样当做没有听见,真?的好吗?”
“这样就足够了,”身着沙色风衣的男人,为后辈的善良弯起嘴角。
“最好是不要提起这件事比较好,那个少年大概能一眼看穿敦君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只要敦君不说出来的话,他大概就不会恼羞成怒啦~”
“…诶?”中岛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连忙解释:“太宰先生,我完全没有嘲笑那个孩子的意思!”
太宰治没办法?的叹了口气,“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光是碰到这种他展露过脆弱的话题,就会无?差别的竖起尖刺,这样说的话,敦君你明白了吗?”
“而且出于安全上的考虑,总是擅自的戳到他者内心的敦君,最好是不要和那个少年接触比较好…….这一点与谢野医生也是赞同的吧。”
重新坐下的与谢野环抱手臂。
太宰治的话让她回忆起了,在为少年治疗时,那些绯红的咒纹,以及在少年心脏停跳的一瞬间,感受到的那些——[人不可触碰之物]。
“太宰,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我还没办法?给出准确的答案,但毫无疑问的,以单纯的好奇态度和那个少年进行接触的话,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侦探社的社医沉下眼瞳,“太可怜了。”
身着沙色风衣的男人将?食指竖在嘴唇前方。
“与谢野医生~这种话最好不要说出来哦,不然就不只是恼羞成怒的级别了。”
中岛敦对前辈们的这些话摸不着头脑,只是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
“性格都知道得很?清楚…太宰先生,你和那个孩子很?熟悉吗?”
太宰治戴上耳机,“大概吧,谁知道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中岛敦以为这次事件会这样被前辈敷衍过?去的时候,太宰治突然的从座位上离开,打开了侦探社的大门,向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与谢野看着合上的门扉,有些无?聊的撑着脸。
“叫我们不要和那个孩子随便接触,自己却把之前说的话抛在脑后,不像乱步先生,这家伙果然让我没办法?喜欢。”
中岛敦忍不住发出轻笑?,“与谢野医生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却很信赖太宰先生呢~”
“信赖啊……”与谢野露出无奈的笑?容,看向通往社长办公室的走道上,十多分钟前就因为少年的惨叫而匆忙出现的存在。
“社长,就这样放任的话,没关系吗?”
从阴影中走出,福泽谕吉睁开眼睛。
“我相信每一个武装侦探社员,自己做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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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的怀抱果然很暖和。’太宰不由自主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不会痛也不会冷,真?想就这样一直一动不动的抱着,明明只是一只稍微有点厉害的蛞蝓,为什么会这样暖呼呼呀~’
这样想着,少年忍不住又蹭了蹭,想从中也的身上汲取更多温暖。
然后突然的僵住了。
‘…等等,这真?的是现实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我现在抱着中也不松手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想要暖和一下身体,而是在向他撒娇吧!’
‘会被中也当做需要照护的弱者吧!再加上之前以为这里是安哥拉.曼钮制造出来的幻境,而说出的那些话……啊啊啊!社会性死亡了啊!!!在这只笨蛋蛞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