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楚凤临顿了一下，与楚老爷子对视了片刻，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对。”她态度无比笃定，“爷爷果然阅历深厚，七十年前的人物竟然都能想起来。”
送上门的马甲，自带历史背景，为什么要拒绝呢？
反正她也不会顶着别人的马甲做坏事，甚至，她想做的是，还是让这个世界受益至少三代的大好事，就让这好名声落到马甲头上，不白让人背锅！
楚老爷子心情有些复杂，凝视着她，却缓缓舒了口气。
倘若是这样的话，北天老祖重出，反倒是件好事，毕竟对方的造神术非常依赖信仰，也就离不开民众和舆论，自然要做出正确引导、正向反馈，这对整个社会来说绝对是好事。
而若是北天老祖怀有恶意，想操纵民众思想……
大人，时代变了！
这已经不是百年前动荡又无知的北疆了！时局和平、社会稳定，民众对信仰的追求本就下降，再加上现代科学的快速发展……
假设北天老祖真敢做出操纵思想的恶事，国家自然会让现代公共关系学、心理学、政治经济学来教他做人。
而到了最后，在国家的引导下，造神术造出来的神到底还是不是北天老祖，那可就说不准了。
楚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想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是他自己的电话。
楚老爷子一怔，伸手去接。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微微颔首，再抬头，神色惊疑，直直望向楚凤临。
“之前和你们在逃生通道里的那个人死了。”
楚老爷子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玄学协调组要找你了解情况。”
玄学协调组，处理玄学界一切事务，隶属于国家，传说中的有关部门。
*
“秦姐，我们的视频又破纪录了！”电话里，年轻人兴奋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嗷嗷的几乎能震破耳膜，“秦姐，太牛逼了！”
秦书瑶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却因为这消息露出点舒缓的笑意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完年轻人的报喜，挂断电话，猛地向后靠去，躺倒在沙发上，露出极疲倦的神情。
她这一天可过得太刺激了。
早上工作，中午饭局，遇上猥琐男，被楚凤临救，舆论危机，到处联系人解决。
在发布视频转移了网友的注意力，将一件桃色负面绯闻转化为沙雕宣传后，她完全没工夫闲着，通过别人加紧联系了那个爆料博主，花钱买他不发布视频。
对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
但一来，秦书瑶态度极度强硬，声称会起诉对方，绝不给对方欺软的机会；二来，网络走向已像拉不回的野马，就算博主发视频，也无法达成预期的热度；
三来，秦书瑶已经联系酒店拿到了完整视频，画面和角度微妙，她固然是无法通过直接放出视频澄清，却已经把其中的画面挑选后剪进了恶搞的玄学视频中，印象先入为主的沙雕，保证博主发出完整视频后，收获的不是猎奇，而是一连串哈哈哈。
在这种情况下，秦书瑶愿意花钱买下视频，博主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是利益最大化了。这笔钱当然不是她自己掏的，她在公司吸血下也没那么多钱，全靠她盘活了局面，公司觉得她这根韭菜还能再长一会，不情不愿掏的。
给营销号钱，秦书瑶总归心有不甘，事情会闹到这一步，搞事的倒是稳赚。
但她一向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知道现在对她来说什么最重要。
八点，营销号没有发布应发的视频，直到八点二十，才发出一条语焉不详的道歉，解释自己是太想做个大新闻了，误会了秦书瑶，占用公共资源，特此道歉。
此后，不顾微博下的激情辱骂，一声不吭装死。
这当然是没法满足吃瓜群众的。
对于广大网友来说，今天这瓜实在吃得太糊涂了，一会说秦书瑶有金主，一会又没有，正主没有正面回应，爆料瓜主也没真的爆料。
这是猹们带过最差的一届瓜！
很快，就在爆料博主人间蒸发后十五分钟，瓜组论坛里就开了新帖。
#818qsy金主瓜背后始末#
由于帖名直白简洁，深合迷茫瓜猹们的心意，一开贴就得到了不小的关注。
楼主以一名福尔摩猹的身份，一张张截屏秦书瑶的恶搞视频，挑选出与爆料博主发布图对得上的截图，“完全对得上！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大胆推理，爆料博主手里的视频，qsy也拿到手了，而且拿的是完整版，而博主本身是恶意断章取义，对上完整视频就萎了，干脆拿钱走人，换个号还能继续造谣司马。”
“也就是说，这又是一起，营销号为博热度断章取义，糊弄网友、祸害明星的事件。”
“要不是秦书瑶也拿到了监控视频，本身处理方式得当，也会成为被营销号祸害的无辜明星。”
有人质疑，如果秦书瑶真是清白的，为什么不把完整视频直接放出来，还要搞这么大一圈？
但很快就被更多的懂王说服：反蹭热度、不流出类似视频影响舆论形象，明星为了赚钱还不是什么招都敢用？
这个贴迅速被各大营销号搬运转发，血洗舆论，荡平质疑。
博主销声匿迹，吃瓜网友心满意足，而秦书瑶，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她困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给人发红包。
对面秒领：谢谢秦姐！下次还有这种写洗白稿发帖的任务请一定要再来找我！
秦书瑶随手发了个表情包过去就没再回复，对着微博刷了很久，确定舆论方向扭转后，这才浑身一松，瘫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却还在回想与那个爆料博主的对话。
她问对方是怎么得到这段视频的，却听说这是个发到他邮箱的、免费的爆料。
发视频给爆料博主的邮箱显然是小号，爆这样的大料也完全没有要求报酬的意思，看上去不像是赚外快的狗仔，却反倒像是……
专门针对她的，对家。
想到这个可能，秦书瑶紧紧蹙眉。
然而没等到她深想，房门便响了。
一开门。
“你好，请问是秦书瑶小姐吗？今天您是否在XX大厦与李先生有过交集？”
李先生，说的是那个醉酒的中年男人。
秦书瑶微微蹙眉。
“哦，对了，”笑容和善、飒爽英气的女人微微一笑，“忘了自我介绍，我们是玄学协调组，专门负责全国玄学事件。”
她微微伸出手，“李先生意外身亡，您和楚小姐目前的可疑程度不小，请您和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