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江流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华丽奢靡的房间里,身下是从没躺过的柔软床铺,身上盖的是轻软的蚕丝稠被,头顶悬着淡青色绣着暗纹的帷帐,帷帐两侧被两个做工精致的金钩勾向两边,床边趴着个红衣姑娘,正是云苏。
“你醒了?”觉察到江流的动静,红衣姑娘立即抬头,一张美艳逼人的俏脸上满是喜色,“可算是醒了,江公子,你吓死我了。”
“这是哪儿?”江流扫了眼富丽堂皇的房间,用微微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红衣姑娘,“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李员外家,昨晚客栈失火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买东西,发现客栈失火时,我急忙回来找你,后来在客栈附近的胡同里找到已经昏迷的你。”云苏将编了一晚上的谎话说出来,“至于这房子,这是李员外家,我找到你之后,本来想再找个客栈,后来路上顺手救了被困废墟的李员外,李员外得知我想找客栈,就热情邀请我们住他家。”
解释完,云苏一脸疑惑的看着江流:“好端端的怎会会失火?整条街都烧起来了,我吓死了,还以为你没逃出来,你怎么会昏倒在小胡同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苏睁着一双漂亮逼人的凤眸看着江流,蝶翼般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一副担心又心有余悸的样子,看不出任何异常。
江流盯着云苏看了一会儿,唇角微微翘起,是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不是昨晚亲眼看到她的脸,被她这么一说,他还真没准会怀疑阵图出问题了。
略微沉吟了下,江流神色和缓,故意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去买东西?失火时,我敲了很久的门,一直没人开门,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后来撞开门才知道你不在房间里。”
“我、我去买点贴身用的东西。”云苏顿时红了脸,眸光闪了闪,一副害羞难为情的样子转过了身,然后才低着头小声的道,“白天忘了买贴身小衣,临时需要换,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我才偷偷出去的。”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云苏说完,又红着脸转过头,满是关切的问,“你呢?怎么会晕倒在小胡同里?”
她最关心这个问题了,昨晚江流到底有没有看到她真身?掉没掉马这个问题折磨她一晚上了。
真掉马了,不知道江流还愿不愿意让她跟着。
“我?”江流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客栈失火后,我遍寻不着你,怕你出了意外,四处找你时走到小巷子里,突然一个黑衣人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我,说什么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说到夺妻之恨时,江流故意语气重了点,目光透出几分意味不明。
云苏一怔,心里暗恨九婴胡说八道,什么叫夺妻之恨?她从没答应嫁他,怎么就成了他妻子了?脸上却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诧异,道:“这人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江流眉梢几不可见的挑了下,道:“应该吧,我打不过他,被他掌风拍晕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他发现认错人了,就把你放了。”云苏自动补充出理由。
江流笑了笑,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苏一会儿,没再多说什么,好像是默认了云苏下的这个结论,道,“幸好你找到我了,这次谢谢你。”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我的命还是你救得呢。”云苏见江流似乎是相信了,心里长吁了口气,幸亏江流在她冲过来救人前就晕了过去,不然就真露馅了。
这个该死的九婴真是狡猾阴险,上次骗她说放弃了,过了这么久,她还以为他真放弃了,一时大意,差点害死江流。
她抓住金毛貂之后就发现上当了,金毛貂一见她出现,立即招供了一切,包括九婴逼他用三昧神风把江流卷到三叉岭妖怪洞里,目的就是为了让妖怪们吃了江流,但没想到江流法力强悍,竟然反杀了妖怪们。
后来九婴又逼他将江流吹到天边,但因为云苏,这次三昧神风不起作用,只能把两人吹到山脚下的平洲县。
这三昧神风本就是云苏五百年前刚穿来这西游世界时炼制出来的小玩意,后来赏给了金毛貂。
云苏听金毛貂说完,很快明白这是九婴的调虎离山之计,只怕九婴这会儿早就潜伏在客栈附近,就等她离开后去杀江流。
云苏立即赶回来,果然远远就看见平洲县燃起熊熊大火,位置正是客房的方向,不用说,肯定是九婴进不去阵法保护圈,所以用大火逼江流自己走出保护圈。
云苏玩命的冲过来,终于赶在最后关头救了江流。
江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床边的红衣姑娘,虽然还不清楚她粘着自己有什么目的,但至少现在能确定没恶意。
“天亮了。”江流看向窗外。
“是啊,你要起床吗?要是不舒服再睡会儿。”云苏巴不得转移话题。
“不用了,睡了一晚上,我感觉好多了。”江流说着坐起来,他身上还是昨日的衣服,直接掀开被子就能起床。
“那我去帮你打洗脸水。”云苏说完就站起来快步走出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早醒来的江流似乎有些不同了,刚才好几次被他看的,她都有些心慌。
云苏走后,江流掀开被子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他摸了摸脖子,昨晚被那黑衣妖怪扼伤的脖颈现在完好如初,他试着捏了个法决,普通的唤雨决,窗外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瞬间阴沉下来,一大团乌云聚顷刻间聚拢在窗外,大滴大滴的雨从天空落下来,眼看着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