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神农族内部?丑闻,焦琊从一开始就只想藏着捂着,不知道?琳琅会不会——
“她只说要打探母亲消息。”慕衡凤目里?几分探究,睨着他,语气严肃:“焦琊,你们是?否还?有事瞒着我。”
“怎么会。”他直视慕衡的眼光,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如今你也算半个神农族的人,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有事,怎么可能瞒着你。”
说罢,又拍了拍他的肩,调侃道?:“你纵使不信任我,难道?还?不相信琳琅?”
慕衡一直不喜人触碰,但这?回?不知为何,却没有避开。
焦琊随即不知想到什么,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只可惜我母亲至今生?死?未名,琳琅定是?无心与你举办婚礼,阿衡,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要多担待些。”
“太夫人的事,我一定会尽力。”慕衡想起?刚才见面时,她确实神情恹恹的,像是?已很久未曾休息过。
不禁感到内疚,是?自己?疏忽了她的情绪。
自小天生?天养的长大,根本不知父母亲情为何物,自然也就不能理解她现在想见母亲的急切心情。
“对了,夙辰已经?带着夜昭雪回?九幽,商谈结盟的事。”焦琊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见慕衡突然看了过来,笑了笑:“怎么,你该不会要去?天帝面前?,告发我参与谋逆吧。”
慕衡摇了摇头,冷声道?:“我只作不知。”
焦琊面上笑意加深,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你也知道?,他之前?是?一心一意想要归顺天族的,此次为了我母亲,竟然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慕衡走的时候,面色依旧沉稳,看不出什么心绪。
不远处,虞萱走了过来,面色却有些忧虑:“族长大人,那位可是?小姐的心上人,您为何要对他说那些话。”
“萱儿,你之前?不是?也很讨厌他么?”焦琊玩笑似的,拆了她头上的金簪,任由满头乌发垂散下来,落了他满手。
虞萱满面通红,娇羞的靠在他怀里?:“可是?小姐喜欢他呀,何况,您不是?也说过,他比夙辰公子更适合小姐。”
焦琊微微一笑,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浮现几分锋芒:“他若是?个屈居于人下的性子,也配不上琳琅。”
经?此一事,神农族与龙族已不可能和睦相处。
不一会儿,金翅鸟送来帖子,明日瑶台设宴,延请各上古遗族部?落族长参加。
因着慕衡方才带来的消息,焦琊又匆匆去?了一趟瑶台。
天光微亮,他在天河池畔发现了琳琅的身影,旁边却还?有一名男子在纠缠。
仔细分辨,竟是?天族太子昊殇。
这?登徒子,手持一把不知在哪里?采摘的野花,在那儿拉着琳琅不知说些什么浑话。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这?家伙定又去?凡间酗酒了。
当年还?只是?三皇子的昊殇痴恋自家妹妹一事,也算传得沸沸扬扬,但因他是?个出了名的纨绔,神农族上下都不太瞧得上他。
说起?来,天帝的几个儿子就没有一个成器的。
焦琊走过去?,一把扒开昊殇,不悦道?:“太子殿下看清楚,这?位可是?天后娘娘座下侍女,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
琳琅趁机甩开他,避到了一边去?。
“奴婢还?要当值,先走了。”她与焦琊对视一眼,悄悄指一指后殿。
不知焦琊怎么对付昊殇的,对方也没有再寻过来。
琳琅在寝殿后饲养天马的棚子里?等了一会儿,看到焦琊过来,连日的心酸苦涩,似乎才终于找到倾倒的出口。
她忍着酸涩,将之前?所见所闻向他和盘托出。
时间紧急,二人不能耽误太久。
焦琊沉默了一会儿,方道?:“琳琅,你相信父亲吗?”
见妹妹面色一怔,似完全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我是?不信的。”焦琊看着她的眼睛,显然她还?未完全理解,父亲当初的背叛意味着什么。
“一个假死?脱身,与旧情人秘密相会,不惜伤透了妻子的男人,是?不可能悔改的。”说起?这?些事,焦琊眼里?浮现淡淡嗤笑与鄙夷,仿佛对方并非自己?的至亲。
只是?单纯的在教诲自己?的妹妹:“男人对你的态度,都是?此一时彼一时,而所谓的承诺,大部?分都是?虚与委蛇,说说罢了。”
自从第一次撞破父亲与天后的奸,情,他便一直在想,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关系,是?可以保持牢不可破的。
正因为他也是?男人,所以这?些年,关于父亲的那些龌龊心思,没人能比他更透彻。
若说父亲心里?有愧,恐怕也是?真的,只是?这?些愧疚能支撑他走到哪一步,就不得而知了。
若要他相信,父亲真的能豁出一切去?救母亲,不免太过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