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拜见圣人。”次相行礼道。
“平身吧,爱卿此时入宫所为何事?”皇帝随意道。
“臣有急奏。”次相将联名奏章取出呈上。
皇帝看完,脸色沉了下去,随即不动声色地收起奏章塞进袖中:“此事朕知晓了,爱卿还有何事?”
次相心中一凛,察觉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硬着头皮谏言道:“那郭陶曾是京中一狂生,因犯妄议朝政之罪被兰陵府衙羁押,出狱后逃出京城,如今竟又在华亭县令与其妻包庇下变本加厉,辱及圣人与朝廷名声,不可姑息啊。”
“民间话本罢了,若朝廷政令清明,百姓又岂会不感念恩德?朕与朝廷的声望不是靠堵老百姓的嘴得来的。”皇帝淡淡道,“爱卿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次相急道:“圣人英明,固然不可防民之口,但易玹与其妻此举未尝没有不臣之心啊!安国公手握重兵,一旦怀有异心,后果不堪设想,请圣人三思。”
皇帝沉声道:“你当朕老糊涂了不成?安国公府满门忠烈,你焉敢出此诛心之言?”
次相跪倒再拜:“臣死不足惜,惟不能报君恩耳。”
皇帝轻叹一声,挥挥手道:“朕知你忠心,退下吧。”
次相见他心意已决,心知这份联名奏章算是废了,只得惋惜放弃。转而又道:“臣还有一要事禀报。”
“说。”皇帝示意道。
“是。”次相领命道,“湖州太守发现了反贼凤翎子的踪迹,暂时将其拖住困于府衙,请圣人速援。”
皇帝闻言神色重视了几分,确认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次相笃定道。
“好,好,待拿下此贼,记程震云一功。”皇帝欣慰道,“不过此贼实力高强,不可轻视。沈君邈,你去请国师来。”
“是。”
袁崇术很快赶来,只行半礼:“贫道见过圣人。”
皇帝忙将缘由告知他,随后道:“依国师之见,遣何人去捉拿此贼为好?”
“那便由贫道走一趟吧。”袁崇术主动请缨道。
皇帝略一迟疑,便允了:“那就辛苦国师了。”
“贫道告退。”袁崇术进退有度道。
“微臣也告退。”次相紧随其后。
出了宫,次相便立即给程震云去信一封,告知他弹劾易玹一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他前脚离开,皇帝后脚就将那份联名书给烧了。
“阿玹这人缘差的毛病真是到哪都改不了啊。”皇帝犯愁道,“看来等国师回来,还得把程震云也挪挪。”
总让他跟易玹掐来掐去的也不是个事。
但也不能放安国公系的官员,不然湖州不得成易玹的一言堂了?就算皇帝信任易玹,其他官员也不会答应。于是皇帝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找个首相系的官员顶上吧。
……
袁崇术的速度很快,毕竟是当世唯一的超过九品的天师,其修为深不可测。
金陵境内,袁崇术的身影出现在凌氏山庄之外。
是的,他没第一时间去捉拿凤翎子,而是先到了凌氏山庄。
一番通传之后,他见到了玉琅玕。
玉琅玕满脸警惕:“你竟然追到这里了?”
袁崇术无奈道:“师叔对弟子到底有什么误解?难道弟子会不顾师叔意愿强行将你带走?”
玉琅玕嘟囔道:“那谁说得准?说不准你就利欲熏心,枉顾人伦了呢?”
袁崇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