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来第一次被尬撩,高濯先是恍惚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傻了,下意识甩开弥勒的手,血气上涌结结巴巴:“滚、滚滚滚!再胡说八道老娘嗨你一锤子!”
哪有一上来就要女孩子给自己生孩子的,这人怕不是个变态!
弥勒痛心疾首:“此次行动,凶险难料,能否生还尚未定数,在下三代单传,实在不忍就此断了香火,还望姑娘能为在下生一个儿子,继承在下的遗志……”
高濯肝火大动:“继你香蕉个巴拉的遗志!不生快滚!”
被此女的凶悍吓到,弥勒瑟缩了一下,弱弱地一摊手:“那……就只好请姑娘明日和在下一同上山了……”
“……”高濯忍住踢死他的冲动,“……这个不作数,你换个别的条件!”
弥勒叹息:“在下真的就只有这一个条件——哇啊啊啊啊!”他突然惨叫一声跪倒,一条胳膊被人劈手扯了过去:“我看你是老鹰打饱嗝鸡儿吃多了,欠收拾!”高濯抓着弥勒的胳膊,猛一膝盖顶上对方小腹后迅速绕至背后,使劲儿一翻转,再往上一提——
“疼疼疼疼疼……放、放手,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只是跟姑娘开个玩笑!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高濯“哈!”了一声,心说骂你不听,非要等我打你才知道老娘文武双全!一个屈膝压住弥勒的背,“告儿你!老娘可是天|朝战力最强部门武装警察候选分子,你那眼睛被什么牌子的猪油糊了也敢在老娘面前刷流氓!”
“姑娘!大仙!手要断了!在下错了……真的只是开玩笑!饶命啊!”弥勒哀哀痛嚎,求饶不止。
纸门被拉开一道小缝儿,担忧的声音响起:“那个……大仙,法师,你们不要紧吧?”
高濯扭头,瞥见酒屋老板夫妇探进来的两颗脑袋,咬牙切齿:“不碍事儿,我跟法师切磋两下热热身!”
弥勒虚弱的声音从牙缝儿里飘出:“对……对,我正和大仙练、练……身手呢……”
“嚯!那确实应该,二位继续,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了!”啪地关门。
脚步声远去……
高濯松开手,弥勒瘫坐在地,喘气不止,汗流不息:“得……得救了……”
“还生孩子吗???”高濯一把揪起他的小辫子。
“不、不了……”弥勒偏了偏脑袋把辫子从彪悍女手里解放出去,心有余悸地揉着酸痛的手臂,屁股挪开老远。
高濯哼一声,不再管他,走到角落铺着的一张席子上躺平,盖好被子,睡觉。
*
次日,天色微明,东方欲晓之时,高濯醒了过来。
昨夜经历诸多惊险,她虽然困得要命,但在警校养成的生物钟还是准时唤醒了她,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那个不良法师居然比她起得还早。
高濯惺忪着眼睛,披头散发坐起身,纸门忽然被拉开,弥勒端着个托盘走进来,脸上挂着热情讨好的笑容:“哎呀,条子大仙醒啦,在下给你拿来了早膳,快起来吃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高濯也懒得跟他计较昨晚之事,迷瞪瞪看了两眼那所谓的早餐,几个饭团,一碟腌萝卜,那寒碜的,比她二舅带的那条警犬吃的还差。
第二个饭团尚未来得及咽下,街上远远传来一阵沸沸扬扬的喧嚣,高濯鼓着腮帮子和弥勒对视一眼,冲出房间,迎面撞上慌里慌张的酒屋老板:“不、不好了!城里来人了!”
高濯跑到门口,望见长街尽头走来一队人马,约莫有十几二十人,正在挨家挨户往外拖人。为首的武士头领抬脚踹翻一名跪地求饶的男子,拔刀出鞘,声如洪钟,响彻整条街坊:“所有人听好了!城主授意,原定于辰时的行程提前,所有男子立刻整装出发,即刻前往不归山,如有反抗,就地斩立决!”
此话一出,顿时哀嚎遍街。
“这位将军大人,且慢且慢。”弥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那名头领面前,单手立掌,语气温和。
那武将斜眼打量他两眼,冷哼一声,粗声粗气道:“怎么。和尚莫不是想管闲事?”
“是法师。”弥勒一本正经地纠正,笑道:“在下确实有此意,不过可能与将军大人所想的不大一样,在下愿意一同前往不归山。”
武将凝目,收刀入鞘:“和尚此话当真?”
“是法师。”弥勒郑重其辞:“出家人不打诳语,只不过我等僧人做法之时,未免殃及无辜,闲杂人士须得退避。况且,把这些连兵器都使不了普通男子带上山非但没有帮助,反而会碍手碍脚,不如就不带他们了吧。”
武将面露怀疑:“就你一个人去?”
弥勒不好意思地笑笑:“光凭在下一己之力确实把握不大,不过如果还有另一人作伴,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武将道:“是何人?带他过来见我!”
正靠在门边嚼着腌萝卜隔岸观火的高濯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还没来得及龟缩回屋子里,就见那柄锡杖一横,直直指向了她。惊得她差点把腌萝卜都喷了出来:“别啊老哥!我也不会使兵器好不好?!”
武将皱眉看向她,神色不屑:“不过是个女人,能有何用处?”
俩带刀武士过去抓人,被高濯条件反射一肘一个撞飞,反应过来后才惊觉自己这番举动落在武将眼里乃是多么惊世骇俗,忙扯着嗓子亡羊补牢:“对对对!我超级没用的,大人千万要坚守本心!万万不可听信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