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已经在联系风水先生帮岳烟看阴宅了。
只见萧衡眼中透着刺客般的杀气,猎狼似的收起利爪,利用肉垫悄无声?息地逼近衣柜的门。屏息凝气地将手搭在柜门把手上,并在拉开柜门的刹那恢复了恶狼的狰狞模样——
卓弄影闭上了眼睛。
半秒钟之后,一声?打在皮肉上的闷响轰然传来,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但不是岳烟的女声?,而是萧衡的男声?。
卓弄影惊诧地偷眼看去?,见屋里的所有人都好像被暂停了时?间,僵滞在原地。
萧衡左手拉着柜门,攥成?拳头的右手停在半空。何思邈与衣柜里的鹿青崖面面相觑,俩人都下意识地按着自己的衣服以防走光。岳烟挡在鹿青崖与萧衡之间,因为长得太好看,连脸上的痛苦面具都优雅得像是限量款香奈儿高定。
接着,岳烟鼻子里淌出来的两股血告诉卓弄影,时?间还在流逝。
那个声?音确实是萧衡发出来的,在他看见自己一拳打在自家岳烟的鼻子上,差点把这张盛世美颜打成?伏地魔之后;在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骂的人也是自家岳烟之后。
在他发现这俩人衣衫不整,偷摸地在衣柜里抠抠搜搜,只是为了掀起鹿青崖的裙摆,让岳烟用纸和铅笔描着学画小鹿脑袋的时?候。
他内心长叹:自家艺人不争气啊!要是抓住这次机会,那得少奋斗多少年?
还是何大导演吃过见过,表示这都是小场面,马上就能稳住局面。他若无其事地彬彬微笑着,看着满脸懵逼的岳烟,对鹿青崖说道?:
“没?想?到这么晚了,鹿老师还在学习,果然成?功的人都是自律的。看来鹿老师学到了‘不管男人女人,能捉到小鹿就是好人’这一节了,想?必一定收获颇多吧?”
鹿青崖也十分客气,看着他腰上被萧衡双手抓出来的两道?痕,温温润润地寒暄道?:
“哪里哪里。看看何导已经学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一节了,我?还是得加快进度,追上何导的脚步才是。”
“岂敢岂敢。”
“哪里哪里。”
“岂敢岂敢。”
……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艹什么爱学习的人设了吧!旁观的岳烟腹诽道?,抹了把鼻血在心底敢怒不敢言。
因为衣柜里的空间太过逼仄,岳烟不得不扭曲腰肢,有些?屈辱地将上半身完全伏在鹿青崖的屁股上。饶是如此,她仍手握着纸和笔,煞有介事地描画着鹿青崖内裤上的小鹿,大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之风。
甚至是萧衡尴尬地问她在干嘛的时?候,她也强撑着颜面大言不惭地回答道?:
“在学画画呀,艺人就是该多才多艺嘛,怎么了?”
萧衡:这个我?信了,你再编一个。
方才吻得正起兴的时?候,她的听觉就敏锐地捕捉到门外有人要进来。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如何收场,鹿青崖倒是比她镇静得多,随手卷起一张稿纸塞给她,在耳畔叮嘱道?:
“要是被人发现,你就装作在学画我?的小鹿logo。”
这他妈的是什么破主?意,傻子才会信吧?岳烟差点破口大骂,然而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快要踏进来了,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出路可以走。
重要的不是信不信,而是有台阶可下,心照不宣的部分就没?办法?了。
被鹿青崖拽进衣柜,她被迫跪坐着搂住鹿青崖的腰肢,忽然想?起一个语法?层面的问题。
要是“被人发现”,就装作在画小鹿。
那没?被人发现的时?候呢?
鹿青崖凑过来的唇吻很快给了她答复。棉花糖似的一双唇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一点一点地丈量着她耳朵的尺寸,并在耳蜗处低声?耳语:
“没?被发现的时?候,当然不用画小鹿了。”
“那……应该干嘛?”
岳烟品尝到一丝坏水的气息,但没?有躲开身子。既因为衣柜里太拥挤,鹿青崖本人加上那些?衣服的气息将她团团围住,也因为鹿青崖那神?奇的诱惑力。
鹿青崖用牙齿轻咬着耳垂的嫩肉,说话时?的咬字黏黏软软:
“不画小鹿,可以学着驯服小鹿嘛。”
“这可是你说的,”岳烟不服软地低声?说道?,“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承认自己被我?欺负到哭了,我?就原谅你。”
当岳烟以双唇红肿为代价,差一点就要将小鹿驯服到哭的时?候,柜门被倏忽一下猝然打开。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替鹿青崖挡了一着,顺着鼻孔哇哇呲血。
萧衡的声?音仍沉沉的,却能明显地听出一丝慌张。他认准了衣柜里藏得不是什么好人,方才那一拳相当结实,要不是岳烟头铁,只怕脑瓜子都被他削放屁了。
于是望着岳烟的鼻血,他非常沉痛地向鹿青崖表示歉意:
“非常抱歉啊鹿老师,我?家岳小姐把您的裙子弄脏了。作为助理,我?清楚您所受到的经济损失大概就是一个岳小姐的价位。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方可以把岳小姐赔给您。”
岳烟:我?看你小子是不想?干了。
鹿青崖微微一笑:
“成?交。”
岳烟:???
鹿青崖人五人六的笑容让岳烟想?说“她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大家啐一口再走吧”。她淡定地将被□□得凌乱不堪的长发理顺,体面地微笑道?:
“既然已经得到了赔偿,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这就离开。”
说罢,伸出洁白而布满压痕的手臂将柜门关上。也没?跟岳烟提前打声?招呼,居然就这样单手扣住她的衣扣,指节一动,就解开一粒锁住春光的扣子。
“你还要干什么!”
岳烟几乎是低吼着问道?。薄薄的木板子门外,萧衡和何思邈近在咫尺。她觉得哪怕自己的头再铁,也禁不住再来一次社?死?了。
鹿青崖反倒是满脸无辜,毛绒绒的小脑袋哧溜一下从她的下衣摆钻进去?,非要与她穿一件衣服。
她瞬间羞恼得无地自容。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宽松款,但要容纳两个人也属实是费劲。要是不想?将衣服撑爆,鹿青崖必须严丝合缝地与她贴合在一起,连肌肤间的纹理都互相嵌入,就像鹿青崖现在的状态。
脂肉的芬芳与温度丝丝入扣,几乎是透过肌肤渗入岳烟的身体里。岳烟只觉得一股血直往上涌,混沌间听见鹿青崖如香烟般曼丽的声?线在耳畔笑道?:
“他把你赔给我?,作为弄脏衣服的补偿,那你不就是姐姐的衣服么?”
放、放屁……她想?这么骂鹿青崖,想?了想?又觉得没?有这么香的屁,还是悻悻地作罢。
她随手抓起一件鹿青崖的大衣,将两个人都裹在厚实的毛呢里,这才跌跌撞撞地闯出了衣柜,当着萧衡与何思邈的面。
简称当面出柜。
终于逃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连周遭的空气也冷却下来,岳烟这才觉得自己的脑子稍稍清醒。
人一清醒,就容易被尴尬的片段占据脑海,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处刑。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她简直头皮发麻,以后再也无颜面对身为这个节目总导演的何思邈,更别提还要跟着自己打天下的萧衡了。
心口上柔软的触觉还在,是鹿青崖非常依赖地靠在她的心窝里,双手揽着她的肩颈。四顾无人,她找个角落站好,这才轻轻地将鹿青崖放下。
依依不舍地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鹿青崖还不肯松手,纤细的腰腹紧紧贴在她身上,等她解开了衣服扣子才像头小鹿似的被放出来。
“去?吧,好好排练,”鹿青崖唇角的弧度温婉如月,“姐姐期待着你的表现呢,嗯?”
说着,见方才忙乱间把笔墨蹭到了手指上,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去?擦,随手在岳烟的小鼻头上蹭了蹭,将指尖的黑墨蹭干净。
当岳烟回到练习室,对着墙上的大镜子把鼻头擦干净时?,卓弄影已经在地板上坐着了。名?义上手拿着剧本,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因为岳烟回来的时?候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双唇红肿,鼻头黢黑,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狼狈,满脸写着“我?无颜苟活了”。更主?要的是,卓弄影可太知道?是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了。
还不是因为那杯奶茶,还有那通电话,概括起来就是因为卓弄影。
岳烟又不知道?她目睹了出柜的全过程,还以为她在自己和鹿青崖嘴对嘴交流时?就溜走了,于是好歹还能保留一点尊严,轻咳了一声?就岔开话题:
“那啥……咱们继续排练吧。”
“啊……好,”卓弄影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对了,我?刚才看见白珂她们那组,好像请了姜辰去?指导表演。回来的时?候路过她们练习室,我?都听见姜辰在一字一句教?白珂念台词了。”
岳烟眉眼一动,有些?诧异。姜辰和鹿青崖一样,也是三?位导师中的一位。节目组明明有规定,除非是安排的节目环节,其他的时?间里为了竞争的公平性,竞演选手是不允许私自向导师请教?表演方面的问题的。
否则这个节目比的就不是演员自身能力,而是哪个演员在圈内人缘好,更能说动大咖来帮自己过关了。
“咱们要不要和节目组的人说一下?”
卓弄影问道?。
岳烟思忖片刻,马上拦住她:
“去?说什么?姜辰去?找白珂,一定是指导表演吗?他俩以前合作过影片,白珂如果说姜辰只是来和她叙旧的,你又有什么证据反驳呢?”
这倒也是,只是卓弄影咽不下这口气。现在这个版本的剧本是岳烟熬红了眼才改出来的精品,不能输给一个走后门的演员。
“没?关系,再诡谲的歪门邪道?也比不过用心二字,”岳烟心中也有点打鼓,但还是宽慰她道?,“只要我?们拿出诚意来,观众一定会看到的。”
但愿如此吧,卓弄影摆弄着指尖,垂下眸子暗想?道?。
练习室排练阶段完毕,就是上台彩排了。根据每组演员的舞台设计,提前调试灯光布景等等。
进度一下子快得令人紧张,为了时?刻能够进入工作状态,岳烟很少回到节目组安排的房间休息。平日里在剧场随便找个道?具箱或是椅子,裹着外套往角落里一窝就算是睡觉。打个盹后稍微精神?了一些?,立刻又排戏、走台、打磨剧本。
感觉上辈子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肝。
要说是想?赢吧,好像又不完全是因为这个。不知怎么,每次夜里做梦,她总是梦回那夜鹿青崖伏在耳边吐出的柔软:
“姐姐期待着你的表现呢。”
可能是既然肩负了期待,就不想?让人失望吧。
经过一遍遍的观摩修改,第二十四次彩排时?,岳烟忽然明白了这台表演还差在什么地方。
在王熙凤死?后,会有一段回忆杀,卓弄影继续饰演全盛时?期的王熙凤,以此衬托死?后的凄凉。现在回忆的繁华是有了,繁华后的余音却还差些?苍凉劲儿。
换句话说,就是对于王熙凤之死?的表现张力还不够,对比的力度还不到位。
“弄影,我?想?改一下舞台设计。”
她蹙着眉头说道?。卓弄影一怔,剧本都快翻烂了,正式演出也堪堪在即,还能怎么改?
“我?想?……让回忆杀和凤姐落幕的戏份同时?上演,这样在视觉上的冲击感更强,”她思索着徐徐说道?,抬眸瞅着天花板上能够吊威亚的地方,“那里的威亚是能用的吧?”
卓弄影没?明白她的意思:
“凤姐又不是上吊自杀的。”
卷起剧本,她在卓弄影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解释道?:
“凤姐生前无限风光,死?后却只是用一张破草席子卷了,扔到荒山里头去?。凤姐的尸体在雪地上拖行的那一段,我?想?让威亚将‘尸体’吊起来,缓缓上升,配合灯光和布景营造出拖尸的氛围。”
卓弄影挠了挠头:
“可是我?不能同时?演这两场戏呀。”
“所以由?我?来演啊。”
岳烟说道?。她的角色林红玉只是陪凤姐到最后的婢女,后面的戏份就不多了。红玉杀青后,用草席将她裹起来,吊着威亚配合卓弄影的演出,这样就可行了。
原来是这样……卓弄影答应了,第二十五次走台的时?候就将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岳烟的脚踝上绑着威亚,整个人都闷在粗糙的草席里,被一点一点倒吊到半空中去?,模拟出尸体被狱卒拖行的感觉。
配乐声?,念台词的声?音,以及离地好几米高的距离,都成?为透明的屏障,阻隔了细碎的杂音。只有岳烟自己能听到,脚踝处的骨头在硌硌作响,尤其是上次被扭到了的地方。明明已经没?什么事了,这样一吊,伤势立刻复发起来。
好疼。她庆幸自己不会露脸,否则一定会被观众看见自己皱眉的,这可不是一具尸体该做的事。
被完全倒吊着,连呼吸都不顺畅,胸口闷闷得只想?干呕。脚踝的筋骨时?刻叫嚣着要罢工,最后还是在她默然的坚持下讪讪闭了嘴。
听着卓弄影一句句地念着台词,终于捱到演出结束,她被人从空中放了下来,脸上苍白得没?有血色。
然而双脚沾地之后,除了问问演出效果,她一句话也没?多说。
“演出效果很好,我?感觉会爆呢。只是……”
卓弄影不无担忧地欲言又止。
岳烟倒很平静,坚定地说道?:“既然效果好,那就这样演吧。”
正式演出前加紧排练,连续三?天下来,她的脚腕已经肿起一圈水囊囊的皮肉,上头还翘着被磨破的皮茧子,连穿鞋都费劲。皮肉之下的骨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摸着似乎有错位的骨节凸出来,走起路来像是上岸的小美人鱼,一步一疼。
幸好别的戏份她还能演下来,不至于站都站不稳。
等演完这场就去?做正骨,他妈的疼死?了,她摸着脚腕忿忿地想?道?。
上次让她疼成?这样,还是拍《孽海游》的时?候被人踹到“身上长茄子”。
那个时?候,鹿青崖还会帮她揉伤。
为了保证正式竞演时?的节目效果,三?位导师已经被节目组安排到别的地方,绝对不会在彩排时?提前看见选手们的演出。也就是说,她已经好几天没?看见鹿青崖了。
鹿青崖也绝不会知道?,她的脚被摧残成?这副模样。
今天下午就是正式竞演的录制时?间,只是上午还需要补拍前面漏下的镜头,就是后面这几位演员的自我?介绍环节。
安排站位的时?候,岳烟腿脚不利索,自然很快被身边镜头感十足的选手们挤到了后排去?。
目光吃力地透过狭窄的人缝,本想?忍着疼痛,努力挤出一抹可以上镜的笑容。
没?想?到堪堪望过人群,就撞见鹿青崖也透过这道?缝隙,双眸含笑地就等着她看过来。
这笑容时?刻都保持着最佳状态,像是奋力盛开的花朵,希冀赏花人来时?自己还带着未晞的露水,将最明艳的瞬间映入赏花人的眸子。
什么呀,这女人……她居然有点春心荡漾的感觉,枯槁多年的少女心似乎有复苏的危险。
主?持人循循地cue着流程。到了岳烟出场的环节,全场的长|枪短炮一下子全对准了她。
按照站位,她须得往前面挪几步。双脚的疼痛让她有些?踉跄,堪堪走出人群的刹那,忽然觉得一道?目光阴冷地刺在背上。
她没?来得及回头,只在余光瞥见白珂意味深长的冷笑。紧接着身子一晃,本就疼痛的脚踝被生生崴了一下。
钻心的疼抽离了浑身的气力,她控制不住脚步,居然整个人就这样往舞台下跌去?——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之后的内容真的是付费才能看的了……赶字数赶到这里,凑巧了……感谢在2021-03-0615:16:12~2021-03-0823:4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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