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侯夫人是先帝之女七公主,七公主的生辰宴上宾客云集,宸王与吴卓悠一家都是座上宾。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本该在内宅的吴卓悠出现在内外宅交接处的一条小路上,正正好撞上了同行的宸王与小侯爷。
宸王反应极快,当即侧身一闪,看着吴卓悠趴伏到地上之后,转头对小侯爷言道,吴小姐这是太过心急,激动之下抱错了人,小侯爷千万不能辜负了此番深情啊。
也不知宸王是怎么想的,明明吴小姐是脚下一滑撞上去的,宸王却说了个“抱”字。
小侯爷面红耳赤了半天,狠狠地跺了跺脚。
后来,吴卓悠仍然嫁进了章台侯府,却是个由偏门抬进去的小妾。
因吴卓悠当众打了小侯爷的脸,小侯爷对她深恶痛绝,冷落了她一年之后,将她送到了庄子上再不理睬。
那个时候,锦瑟还曾佩服过吴卓悠的勇气。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吴卓悠是真的滑倒还是故作姿态早就被看了个明明白白。
吴卓悠不满意与章台侯府的亲事,置之死地般地为自己博了一回,却不料宸王非但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还凭着一句话让章台侯府不得不娶她。
“锦瑟,”萧子醨的笑意加深,食指勾起滑过锦瑟鼻尖,“你说错了一点,吴卓悠是满心算计不假,但她绝对没有抱过我的腰。”
萧子醨的话题转的太偏,锦瑟听得一愣。
他说的这个,重要么?当年的情景赵瑟瑟并没有亲眼目睹,只是耳闻罢了,她关注的只是吴卓悠勇气可嘉,宸王冷心冷肠,根本没有留意这些细枝末节。
萧子醨抓起锦瑟双手,将锦瑟双臂环在自己后腰处,低头贴近锦瑟耳畔,低低道:“我心里只有你,怎会允许旁人近身?”
随着萧子醨动作,有温热的气息拂过锦瑟肌肤,叫锦瑟有些僵硬。
就在耳畔的亲昵的呢喃细语,字字入耳,更仿佛带了什么东西一起,直直地钻入了锦瑟内心里去。
好一会儿,萧子醨一叹,语气低沉了下去:“锦瑟,情之一字本就全凭心悟,谁人又能说得明白?情起情灭或许是瞬间,也或许是费尽一生,你又何必认真追究?我认定的人就是你,这一点毋庸置疑,且我自问,这份情刻骨铭心此生不改,能重遇是天可怜见,若不能,大台寺就是我最终去处。”
他话音缓缓,却一声声好似力量万钧。
锦瑟苦笑,尽力压下心中波涛,沉声道:“王爷可曾明了赵瑟瑟的心意?王爷一向不苟言笑,难道待赵瑟瑟有何不同么?你纵然深情,可赵瑟瑟怎能得知?或者王爷是习惯了女子毫无缘由的倾心,想当然地以为赵瑟瑟也是如此?”
闻言,萧子醨面色一僵,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凌厉的线。
锦瑟的话正像是一块坚固且带着尖锐棱角的石,敲开了他从未曾想到过的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