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讨厌的却是他完全找不到理由出面讨厌这事。
他该说什么?他不乐意些什么?他的立场是什么?
还有,他讨厌一个人一件事为什么还需要找立场?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个有所谓表面上的夫妻关系?
开什么玩笑,他会承认桃子精是他妻子?他们两个目前只是达成协议的契约关系,最多最多……也就相对别人而言,桃子精让他不那么讨厌罢了。
毕竟他拥有正常人的审美,桃子精这长相虽然妖了点,但还是很顺眼的。
“喂……你看够了没有,我知道我很漂亮,但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千万别被我迷住,毕竟我——”舒蕴那双狐狸眼满脸认真地看着他,那串戴了子母珠的左手指了指她自己,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一句话,东方幽的脑子立刻有种爆炸的感觉,彻底让他的情绪崩塌,毫无缘由。
他这辈子活了这么久,除了年幼时经历的那点屁事,还有来到魔宫后苏提母子的那事以外,他的情绪从来不曾因为任何人而这般轻易地波动,如果有,那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桃子精却活着,还活得很好,这女人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他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可怕的是他一点都不想杀她,现在还不得不供着她。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底里有多少个瞬间想捏碎她,揉碎她,折磨她,这女人太欠收拾了。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捏碎她、揉碎她、折磨她?
东方幽脑子里莫名闪过了些画面,他定定地看着舒蕴那张脸,从眉眼到她那颗赤红色的泪痣,再到她嫣红的唇,还有纤细的脖子,他掐过,这脖子白皙纤细得非常适合让他掐在手里,用力点应该就能断气,是个很脆弱的灵物。
他觉得之后如果要杀她,他一定会选择掐脖子。
然后,他刚从脖子往下继续看……
“——哎,你干嘛呢?不至于吧,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少予都走了你还犯什么病啊?”舒蕴一阵惊呼,脖子瞬间被人捏上了。
她满脸莫名地看着东方幽有些失态的神情,这男人突如其来地就将她摁倒在床上,她倒没觉得他要非。礼她,因为这狗男人跟个疯子一样,一只手牢牢地掐上了她的脖子,一副想用力又忍着不用力的劲头。
换做以前她会有些害怕,但现在她看东方幽跟看一只脾气很差的狗是差不多的,觉得这孩子单纯的又自己想不开在这里发疯。
“哎呀,我这不是为了劝退他吗,告诉了他一年的时间,多的我真的没说,你的事情,把我的命要了也不会告诉别人好吗!”舒蕴有个优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她都能夸大其词,动不动都能把自己命搭上去。
她好歹也是半个编故事的。
分明东方幽也不是真的害怕别人知道他那点破事,但这话出自舒蕴嘴里,又到了东方幽耳力,就变味了。
“把你的命要了也不会告诉别人?”东方幽低沉着声音道,他就这么压着她一动不动,眼眸幽深地如夜晚辽阔的天际,缺少了星光,让人如坠深渊,几根发丝垂落,刚好遮挡到他鼻子上。
舒蕴静静地盯着他的鼻尖,这男人真的活脱脱一张漫画脸,几乎毫无差别地把画中的形象还原了出来,鼻子好看到连整容医生估计都会嫉妒。
“——放心吧,你的事就我知道,好兄弟,为了你,我一定会严守秘密,友谊万岁嘛!”舒蕴继续瞎话随手拈来,一边跟哄孩子似的柔声安抚着,一边顺手就将他那几根搭到鼻尖的发丝往旁边一拨……
下一秒,手就被东方幽抓住了。
舒蕴:额?
不是吧,大哥,这也得罪你了?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她的手还僵硬在半空,而眼前这位平素慵懒贵气、一副天上地下他最牛的魔尊陛下,上一秒还只是正常发神经的阴郁脸,下一秒脸上就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突然慌张地站起来,扭头就往外走……
还因为动作太大太急了,连椅子都踢倒了,临走前,望向她的眼神跟她是毒瘤一般。
“干什么呀?你去哪里?我这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还不乐意了?喂……”舒蕴用着比他还难以置信地眼神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完全摸不着头脑。
以往他要是觉得不中听还会和她怼几句,可这会儿落荒而逃是啥意思?
“真是的,地板烫着你还是怎么?跑这么快,小心摔不死你!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