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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十样花10(1 / 2)


李绅的确在说谎,这个认知让薄若幽越发觉得薄兰舟的案子不是那般简单,“侯爷,李绅证供作假,要么是为了掩护此□□,要么便是几个孩子的案子还有内情,又或者,这二者皆是他的目的。”

霍危楼将手中长信递给她,薄若幽看信的功夫,他继续道:“李绅在这十年间谋害了六名孩童,飞云观的道长,也说他是还俗归来之后方才开始大肆靠着坑骗信众敛财,看似因病而起,可他的病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上苍冥冥之中似乎真有报应,在益州靠着邪门歪理诓骗人的李绅,只怕也不曾想过自己真的会得这般绝症。

霍危楼略一沉吟,扬声吩咐外面侍从,“去京兆衙门,让孙钊来侯府一趟。”

侍从领命而去,他又道:“李绅在还俗之前便开始信了□□,那他定然是在飞云观中便入了歧途,要么飞云观本身便其身不正,要么,当年他身边还有别的□□徒。”

李绅在飞云观长大,自小得师父和师兄们的教导,倘若师父和师兄们也是□□徒,那他后来诸多行径便也说得通,可倘若身边道士皆是正道,那他后来信了□□便十分古怪了。

孙钊来的很快,因不知侯府宣召为了何事,还带上了吴襄,一入书房,霍危楼便将从益州得来的消息给孙钊二人看,等他们看完,皆是神色大变。

孙钊紧张的道:“这李绅竟在扯谎——”

李绅的案卷已经送去刑部,不日便要定案,倘若案情生变,便是他们府衙办差不利,霍危楼将他神色收入眼底,又道:“你再细看,李绅在益州之时,不仅宣扬俢死之术差点害了人,还教唆人行凶,以弑杀之法献祭活人谋求真神护佑,你不觉得眼熟?”

孙钊掌着京城内外吏治,心思并不止在命案之上,倒是吴襄比他反应更快,“这不是江行他们谋害赵班主的缘故吗?”

他看着孙钊,“大人可记得陈墨和柳青他们的证词?他们说幼时本来打算南下,却在京畿码头遇到了一个恩人,这恩人与他们讲菩萨经,这才令他们返回京城害了赵班主一家,那恩人的说辞,与李绅所言乃是同一道理。”

孙钊恍然大悟,再一深想,不由惊恐,“柳青他们当年遇见的人,不会正是李绅吧?”

吴襄蹙眉,“他们的供词我还记得,说当时那恩公衣饰华贵,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又颇有些仙风道骨之姿,几句话便将他们震慑了住,因此才信了那菩萨经,而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十二年前,李绅已经患病,并且回了飞云观,因行事无忌,颇受非议,属下觉得,柳青他们遇见的人,应当不是李绅。”

霍危楼看向孙钊,“柳青和陈墨如何何在?”

孙钊忙道:“已移送入刑部大牢,因当年谋害了五条人命,还是弑杀师父师母这等有违人伦之恶,已定了死罪,只等刑部与大理寺复审,年后便当行刑。”

“李绅的尸体在义庄?”霍危楼又问。

待孙钊点头,霍危楼便吩咐道:“派人将二人提出,去认李绅的尸体,以防万一。”

孙钊领命,霍危楼又道:“再派人去飞云观细查,看飞云观中可有不修正道之人,李绅彼时还未得病,不可能平白无故便信奉俢死之术,定是有人传教于他,再去查一查建和十四年之前到如今,飞云观内供奉多的香客都有哪些,李绅若不是受师父们引导,那便极有可能是去道观最多的香客们有问题,再结合柳青他们的供词,那人多半非富即贵。”

李绅在建和十四年还俗,此时的他已非正统道教徒,那便是说,在建和十四年之前,他便受到□□影响,而京畿渡口距离京城不过大半日脚程,无论怎么推算,这□□必定已经渗透到了京城内外,且已有非富即贵者参与。

孙钊不敢深想,做为京兆伊知府,他半分不敢大意,忙带着吴襄去办差。

霍危楼沉吟片刻,再去看薄若幽,发觉她也在沉思,二人目光碰上,薄若幽忍不住走到他跟前来,“侯爷,事到如今,更有必要让我试试那法子了。”

霍危楼剑眉皱起,一时未应,旁边路柯见二人僵持不下,只觉心慌的紧,忙脚底抹油先溜了,待他离开,薄若幽道:“侯爷,如今更要查明白李绅害人是否为他个人之行,而我或许能做最好的证人,便试试吧。”

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而薄若幽亦坚定不改,她目光卓然望着霍危楼,便是强硬如他,心神都为她所撼,他抬手,“过来——”

薄若幽走到书案之后去,霍危楼拉着她令她坐在了膝头,他未说话,只摩挲着薄若幽的掌心,任是谁都能看出他的犹豫。

薄若幽抬手抚上霍危楼的脸,“侯爷是害怕我当真疯了,再清醒不了了?”

哪怕只是疑问,这话也令霍危楼心腔窒闷,薄若幽唇角未弯,捧着他的脸令他看着自己,待四目相对,她柔声道:“人若疯傻,定是因极度绝望、心如死灰后才失本心与意志,可我记挂着侯爷,也舍不得侯爷,我不会令自己为心魔所困。”

她少有如此赤心软语时,听得霍危楼心旌鼓动,忍不住低头,衔咬住她唇瓣,他臂弯收紧,先是碾磨,又破开她唇齿,吮弄,翻搅,薄若幽挺直的背脊渐渐软塌,喘息不平,目眩神迷,等她人彻底倒在他怀里,霍危楼方才退了开。

他抵住她额头,嗓子哑的厉害,“只试一次,若不得成,往后不许你再提。”

薄若幽双颊艳若春桃,一双妙目潋滟流波,她嫣红的薄唇微张,却无力失语,只娇躯颤颤巍巍往他肩头伏去,臂弯一抬,将他抱住。

既要用此法,便求个景真,明归澜一日间三入侯府,见霍危楼这般快改了心思,还有些许意外,沉吟片刻后,明归澜道:“当年的破庙早被拆除,是无法再回去了,可洛河河畔的地势并未变过,依我之想,不若去城外寻一处废弃旧宅,按着我的记忆做以布置。”

寻宅布景,要花费些功夫,霍危楼看向薄若幽,她便点头,“如此极好,只是劳烦明公子。”

明归澜笑意温润,“我亦是此案受害之人,倘若李绅背后果真有帮凶,我亦该尽力才是。”

一番商定,便有了章程,霍危楼如今要查两桩案子,明归澜便将此事包揽下来,直言尽快布置好一切,而在此之前,薄若幽不得去看他布景,免得没了效用。

待晚间归程宅,薄若幽陪着程蕴之用了晚膳,膳毕,程蕴之佝偻着背脊轻咳起来,薄若幽一边为他斟茶一边道:“近日天寒,义父染了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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