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段云扬挑了挑眉，“事实上，我不觉得人为的操控可以甩锅给虚无缥缈的命运，至于馈赠，您对这个词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吧。”少年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淡淡的冷意，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免费的写作素材耶段老?师，作为一个推理小说作家，您以前?应该都没有?这种实战的经验吧？而且，我可是把我身边最好的手下都派去保护您了呢，据我所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
“一把年纪就不要卖萌了，很违和。”段云扬道。
他原本就是偏冷的长相，只不过平日里性子比较温和，又懒得和人计较，所以看着很好相处。但是，一旦他真的生气了，很容易就能让人从面上察觉出来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向谢显然也感觉到了，耸了耸肩：“好吧，真生气了。”
“不应该吗？”段云扬快要被他气笑?了，“按理说，打你一顿都不过分吧？”
“来。”向谢很配合，举手作了投降状，“给你一次发泄情绪的机会，我不还手哦。”
段云扬：“……”
他看着那张看着格外真诚而清秀无害的脸，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碰到了一个神经病。
“段老师还是这么善良啊。”眼瞅着他半天都没动，向谢收回了手，笑?意盈盈地道，“太善良可是会吃亏的呢。”
“有?事说事吧。”段云扬道，“绕来绕去的多麻烦？”
“行吧。”向谢叹了口气，“你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说真的，要不是……”
剩下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不过段云扬也顾不得这些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放在了这句话的另一个重点上。他猛然盯住了面前少年的眼睛，冷声道：“什么叫‘一如既往’？”
“你以为……我制造你的意外身亡这件事，真的是心血来潮吗？”向谢看着他，慢慢地笑了，“在这之前?，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段云扬看着他。
“从你父母死亡，你秘密调查他们的死因开始。”向谢语气很平静，仿佛自己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那年你才十?六岁吧。所有?人都告诉你他们是意外死亡。但是你硬是从中找出了破绽，最后抓住了凶手，很厉害。”
这回，段云扬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笑?意。
“也就是说，你从六年前?就开始监控我了。”
“可以这么说吧。”向谢道，“算起来，居然也有?六年了。”
他承认得坦荡，让原本还有?些怒意的段云扬都快没了脾气。沉默了半晌，他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到底要什么？”
“郁弘没有告诉过你吗？”向谢的语气听着很轻松，“我喜欢看侦探小说呀，看得多了就忍不住抓人来亲身实践一下，恰好就发现了你，事实证明，你确实是最完美的人选。”
最后一句话，他拖长了调子，听起来……十分欠揍。
于是段云扬慢条斯理地脱掉了风衣，文雅地挽起了袖子，走到了他的面前，诚恳地道：
“我觉得还是打你一顿比较好。”
向谢：“……”
“不要这么暴躁。”他向后退了一步，“你不想看看作为一个资深的侦探小说爱好者，我对你的案件报告都有些怎么样的评价吗？”
段云扬愣了愣：“什么意思？”
向谢绕回了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沓文件递给他：“自己看吧。里面还有?最后一个世界的背景介绍——喏，按理说不该有的，只不过第一次见面，总要送点见面礼。况且，之后我马上就要出去旅行了，照段老?师您的破案速度，可能我那个时候还回不来，所以……啊，我真是个善良的人呢。”
他大约是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件人做的事，语气听着欢快而愉悦。
段云扬顿了顿，握住了资料的一端，却发现向谢并没有松手。
他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向谢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露出了一个笑来，“想给你一个忠告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段云扬无端地从这个笑里，感觉出了一点厚重的悲凉感来。
“你太善良了段老师。”向谢轻声道，“有?的时候，善良不是一件好事情。”
“听我的话，不管过去你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在最后一个世界里——”
“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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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扬走出门的时候，走廊里还是一片寂静。
平日里他并不会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和向谢的一番对话，勾起了他对原世的回忆，他突然想起了他死亡的那天，那个进行到了一半的发布会现场。
那个现场，也有?这样一条幽深的走廊，穿过走廊的女孩推开门，然后爆发出了一阵的尖叫……
“滴——”
他猛然地抬起头，是警报声。
原本整座寂静的建筑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一般，骤然爆发出一阵忙乱的杂音。他的心里一跳，无端地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脸色煞白，跌跌撞撞从他身后冲过来的少年郁弘。
“怎么了？”他拉住了人。
就见郁弘以一种极其微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主人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向谢——一个明明是幕后boss却只活了一章的男人
↑这大概就是我这章稍微爆了一下字数的原因，太惨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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