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出得起。”
这句话,藏了有钱人特有的一点狡猾。
毕竟评判付得起还是付不起的标准,还握在对方手里。
唐咪笑得像只狐狸,两只眼睛一同弯成了月牙:
“可我想当你?的女朋友呀,阿正,这……代价,你?也出得起吗?”
西餐厅内,钢琴少女指尖在琴键上轻快地跳跃,温柔的音符行云流水的在耳边叮咚作?响。
《致爱丽丝》。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昨晚在床上的如胶似漆、耳鬓厮磨,都像是假的一样。
“你?确定?”
唐咪支着下颔,皮肤雪白,橘色的腮红显得她格外俏皮活泼,她点点头:“确定。”
“怎么,你?出不起啦?”
软软的腔调,像只小奶猫。
程昊体贴地替她将牛排切成小块推了过来:
“吃吃看,这里的牛排不错,牛肉都是从日本空运过来的神户牛肉,很新鲜。”
唐咪低头咬了一口,配上德国松露,确实风味独到,满齿留香。
可她也仅仅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程昊看着她又眼巴巴地装可怜,将盘子理直气壮地推到自己面前:
“我吃不下,阿正你?吃。”
“又在减肥?”
程昊了然。
唐咪在学校时,总有那么几天,爱吵吵嚷嚷着减肥,每次点菜只吃一点,剩下就全塞给他。
在他看来,唐咪一直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她很娇气,霸道又任性,明明没吃过苦,有时却有着出人意表的韧性,而有时就会有些……怪癖,比如她坚决不能忍受自己浪费食物。
点的菜,必须吃完,吃不完,就推给他吃,要哪一天有一丁点的浪费食物,唐咪就会抓心?挠肺地睡不好。
“你?知道的,艺人嘛。”
像上回?那样,食记只是特例。
程昊看着她,叹了口气:
“你?这臭毛病,小时候饿多了吧?”
他任劳任怨地端过盘子,叉着牛排一个个地往嘴里塞,吃得很认真。
唐咪看着他吃完,用纸巾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才抬头。
程昊问她:“你?确定?女朋友今天谈,明天分,很正常。”
不等唐咪回答,他又接着道:“我建议你?先看一看,、我开出的条件。”
他朝身后站着的孙特助张开手,孙特助往他手里递了一份文件,程昊将文件夹推到了唐咪面前。
唐咪此时看着程昊,觉得他就像狗血言情剧里,给女主递支票让她离开自己儿子的恶婆婆。
不用翻,就知道。
有钱人的伎俩,这么多年就没推陈出新过。
“代言,还是戏本?”
程昊知道她聪明。
点点头:“隆导今年新出的一部电影,《新城》,大女主戏,我赌它会爆。”
“你?接下,女一就是你的。昨天这事就算过了。”
看来她这一夜,挺值钱。
前者是随时能喊cut的恋爱游戏,后者是肉眼能见、实实在在的好处,傻子都会选……后一种。
而唐咪:“我选你?哦,男朋友。”
这时,她骨子里那点一掷千金的赌棍气质,展露无疑。
不冒高风险,哪有高收益。
“不怕我明天说分手?”
程昊的眼神像锋锐的刀,像是要看穿她。
唐咪无辜地眨眨眼:
“谁让我喜欢你呀,阿正。”
程昊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那个无?法无?天的黑发少女,她仰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负着手走到他面前,对他说:
“何同学,记住,我是经管二班的唐咪,我喜欢你。”
他发现,自己最近忆起过去的频率变多了。
这在商场,通常意味着软弱。
程昊振了振精神:“喜欢?有多喜欢?”
“最最最喜欢啦。”
唐咪这句话,绝对出自真心?,发自肺腑,现在程昊就是一尊闪着钻石光的大佛,还是能帮她对抗玛丽苏的金大腿。她看着他,伸出手:
“所以……要不要和?好?”
程昊看着她,舌头顶了顶腮帮,笑?了。
一笑?,左边那只笑涡又露出来,眸中星光四?溢:“唐咪,还记得分手那天,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死都忘不了。
唐咪微叹,“记得。”
“所以,你?现在哭着求我,我就答应你?。”
“求你?。”
程昊话音刚落,唐咪眼泪立刻就像露珠儿一样扑簌簌地落下来,像自然水开关一样收放自如。
程昊看愣了,他捂着眼睛低低笑?了一会:“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的赌咒发誓,在这应了验。
酝酿多年的一拳像是打在轻飘飘的棉花里,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她,还晃了晃:
“再?次见面,请多指教,女朋友。”
旁边侍应生一直关注着这一对男女,在他看来,就是这位先生不知道说了什么残酷的话,导致这位娇俏活泼的美人一下子掉了泪,看上去哀伤欲绝。
可这位先生竟然还笑?,最后更握上了手,走向相当奇怪。
……拍偶像剧吗?
唐咪立马破涕为笑。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程昊状似无?奈,将西装口袋里的丝绸帕子拿来让她擦眼泪,扮得一副好情人的模样。
可唐咪知道,不一样。
她曾被精心呵护过,知道加了真心?,与不加真心?的关爱差别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