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华珍不安地跟过来,跟她讲:“梦晗她弟在这附近上班,离家远,有时候就来这里住。”
乔良慢慢地伸手,捡起床上的避孕套,她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很觉着,觉着悲凉,可笑,又讽刺。
她问?:“刘梦晗她弟,是不是还带女朋友来住?”
吕华珍心里也觉着对不住女儿,但是她又能怎么样?这个家本来就是儿子?跟儿媳妇的,她赶忙讲:“也不常来住,就来几回。”
这个房子?。
乔良回头看一眼,眼里有泪光。
农村的房子?,宽敞是宽敞,可是不值钱。
就是这么不值钱的家,也不是她们?的,哪怕这里有很多回忆,到底也留不住。
农村的女孩,真的没有家。
乔良别开头吸了?下鼻子?,她低下头,心也冷了?,她讲:“我没有钱,我管不了?,妈,让他?进去蹲吧,我也要?活啊,我将来也要?养家啊。”
“小良!”
吕华珍一听就急了?,她把乔良推进屋里,急忙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她哭着讲:“你不能不管你弟啊,梦晗怀孕了?,你弟要?进去蹲,梦晗就不跟他?过了?,小良,你妈求你了?,他?再怎么是你弟啊,他?要?再去蹲,你妈怎么过啊?”
“我没有钱。”
“你有啊,你不是有一百七儿多万啊?”
乔良心一跳,她盯着吕华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一百七十?多万,谁跟你讲的?”
“哪有人?跟我讲,我就随便讲的,小良,你妈求你了?。”
乔良拉开门,她往外走,吕华珍拽着她,刘梦晗上楼来了?,吕华珍不敢讲话了?,她跟着乔良下了?楼。
乔良没有要?回去,天太晚了?。
吕华珍一趟一趟上楼,把厚被子?,自己舍不得铺的被子?都抱下来。
楼南面连着平房,平房有二间,一间吕华珍住,南面一间是放柜子?冰箱,摆些东西。
乔良走进屋,她看到柜子?上空空的,她呆了?好?一会儿,扭头大声问?:“爸的遗照呢?弄哪了??”
吕华珍直起腰,过来讲:“拿到墓地烧了?。”
乔良瞪大眼睛站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吕华珍赶紧讲:“早就能烧了?,旁人?家都不留,都丢了?,梦晗怀孕了?,说对小孩不好?。”
乔良喉头咽了?一声,张了?张嘴,一瞬间喉咙里像塞满了?眼泪,又酸又疼,她真的,很疼,“你不要?,你打电话给我,我要?,我带回去。”
“弄能的,瞎讲,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女孩要?那个不好?。”
吕华珍一点都不在意,她一直都不想摆乔成安的遗照,早就想丢了?。
乔良什么都没说,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吕华珍端了?洗脚水过来,她蹲在乔良的面前。
“赶紧泡泡脚。”
吕华珍讲,乔良闭上眼睛,她突然一脚踢翻了?洗脚盆,水流的到处都是,吕华珍吓了?一跳,手里拿着毛巾站在一旁看她。
乔良的眼神可怕,她胡乱套上鞋子?转身就走。
吕华珍带着哭腔追她:“小良,你干嘛去啊。”
乔良猛地回头,冲她尖叫:“你哭什么!”
吕华珍哭了?,儿子?不懂事,女儿吼她,她又是要?强的性子?,她伤了?心,“小良,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讲话。”
“你要?我怎么跟讲话!”
乔良狠狠的拍自己的胸口,逼上前一步冲她喊:“你要?我怎么跟你讲话!你为什么给我端洗脚水!就为了?给你儿子?要?钱你这样巴我!你不怕折我寿啊!啊!”
吕华珍哭着说:“我不是,我是疼你。”
乔良抬手,狠狠抓住额头,她真的,太痛苦了?,太他?妈痛苦了?!这日子?过什么啊!过什么啊!
她狠狠抽了?下鼻子?,把眼泪逼回去,她红着眼睛露出绝望到要?把自己撕碎的眼神,“你知道我看你这样我心里什么滋味?比搧我自己脸还要?难受!”
乔良仰起头,狠狠地嚎了?一声!她张大嘴,嘴唇发抖,她讲:“我当年,干嘛从医院醒过来,我就应该死在医院的,也不用这样一年一年折磨我自己!”
晃着头,狠狠擦了?把眼泪,乔良拿起椅子?上的车钥匙,她瞪大眼睛,狠决地说:“让他?蹲,他?死也跟我没有关系,没有儿子?,我养你,我给你养老送终,当年爸也是我送的!”
不顾吕华珍哭喊,乔良上了?车,猛踩油门连夜离开!
吕华珍急的追着车。
乔良使劲踩油门,看吕华珍的身影被甩掉,她在车里崩溃大哭!
车子?开到镇上了?,零星的几点灯光,半夜1点多,谁不睡呢。
乔良把车停在路边,她趴在方向?盘上,二只手,跟身体?都在颤抖,她冷,冷的快要?受不了?一样。
手机突然响了?。
是陆与?打来的电话。
乔良擦了?一把眼泪,她脸色连同眼神都变得冰冷,与?陆与?的那些甜蜜突然就变得苍白?,失去了?色彩。
“喂。”
“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去你家也没人?,你在哪里?”
乔良缩在车椅上,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说:“没事,我不在家,我在陈楠那里,她不是跟你讲了?。”
陆与?坐在床上,拧了?下眉毛问?:“你声音怎么了??哭了??”
乔良心里一片冰凉,她淡淡地说:“没有,陈楠跟小正哥吵架了?,我安慰她,心情也不好?,我没事,你别担心,早点睡吧,我挂了?。”
挂了?电话,乔良闭上眼睛,仰起头,缓缓地吐了?口气。
她这样的人?,这样乱七八糟的人?生,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会幸福。
陆与?现在要?是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弟弟,怕是愁的不知道要?怎么赶紧跟她分手,愁到要?睡不着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