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椅子四分五裂。
“都冷静一下。”卓旧说道:“还没有结束。”
束巨第一个控制不住,“没有结束?一切都结束了!雄虫走了,再也不会有物资送过来。那个航空器,怎么修?戴遗苏亚什么都不产出,怎么修啊!用这里的能量?够?够你妈的狗(逼)玩意儿!”
阿莱席德亚冷笑一声。
沙曼云说道:“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卓旧擦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我一向?不喜欢骗人。”
“散了吧。”阿莱席德亚感觉到无?趣。“卓旧,你还有什么底牌呢?”
他们都清楚,知?道未婚夫死?在戴遗苏亚山的普罗毫无?理智可言。
卓旧必然要死?。
束巨冷漠地将被?子抱在怀里。他感觉自己像是患上了雄虫迷恋症,现在唯一的解药已经离开了。
这辈子他只有那些可怜的衣物来聊以?慰藉。
“夏天。”卓旧说道,“我还有夏天。”
阿莱席德亚觉得卓旧疯了。
“夏天?什么夏天?这个破天气——”
卓旧无?所谓,他抬起眼看向?眼前三个人的时候,换上了一副新的面孔。甚至,他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卓旧打开冰箱,将素食塞到自己的嘴巴里。他咀嚼着鲜美的蔬菜和水果说道:“普罗会杀了你们的。”
沙曼云上前,揪住卓旧的头将他直接砸在冰箱上。
随着巨响,冰箱上出现一个明显的空洞。
阿莱席德亚推开卓旧,和沙曼云一起瓜分了余下的食物。他们不再相信卓旧的话,他们算是知?道了,眼前这只雌虫从头到尾就没有信任过他们。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难怪你会进来。”阿莱席德亚厌恶地说道:“垃圾。”
卓旧站起来,细嚼慢咽后吞下口腔里的食物。
他眼睛很亮。
他说,“冬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赶个时间,有番外的。
你们知道我要排版,还是花时间的。
你们是不是喜欢罗耶奈,多过喜欢温格尔啊?
小蝴蝶也很香啊。
——来了来了,不是伪更新,是真的更新——
《普罗和他的小太阳(五)》
没有罗耶奈的日子,普罗恢复平日古板认真的作态。
只是他发现罗耶奈把衣服乱扔,在地板上、枕头底下、椅子上,总能看到雄虫的裤子、衣服、袜子。到最后,普罗都怀疑除了当天罗耶奈穿走的那套,他是不是都扔在这里了。
然后,普罗想起罗耶奈走得那天,穿得是自己在军校时的衣服。
还是洗缩水的版本。
普罗将雄虫穿过的脏衣服一件一件洗干净,专门挂在自己的衣橱里。每天早上,他都会打开衣橱看看那些衣服,就好像罗耶奈还在卫星站里一样。
戴遗苏亚山监狱不接通外网,每一次和外界的联系都有是限制、有次数的。普罗有时候打开通讯,在对话框里打字,删掉,打字又删掉。
罗耶奈会忘记我吗?
实际上,罗耶奈并没有忽视掉普罗。只是很多时候,星际信号、信息传送的速度要让这种错开被无限制地拉大。普罗收到罗耶奈的第一封邮件时,距离雄虫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多。
罗耶奈在信里说,自己在学校加入了国标舞社团。交际舞社团雄虫居多,他小时候学过一点舞蹈,在里面虽然不算专业水准,但也不赖。
“我雌父一直觉得我腿又长又直,就适合跳舞。但是专业的舞者要拉筋、开胯要很辛苦的训练。我怕疼,雄父就没让我继续学了。”
“社团什么都好,就是要找舞伴的话,还得拉一个雌虫。我和一个雌虫学长大吵了一架,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社长说,如果不接受学长来带的话,我只能去找新人。我真的好生气啊,普罗。要是你在就好了,我想和你跳舞。”
罗耶奈絮絮叨叨自己的学业,自己的校园,诉苦自己和大哥之间的日常。他穿着正装,站在树下,阳光透过他的睫毛落下小而密的阴影。普罗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存起来。
罗耶奈的下午茶、他的课本、他体育课结束后的自拍、画在课本上的鬼脸。他多数都是自拍,有时候因为角度只有半张脸,显得活泼、调皮又随性。
“普罗,我想给你打通讯。”罗耶奈在信里写道:“联系你太难了。对外的联络渠道只有邮箱。他们不给我通讯号码,和通讯坐标,说什么,除非我成年了有自我判断能力。哼,他们小瞧我。”
接下来又要一个多月的等待。
普罗也开始给罗耶奈回信,他想写点自己生活。但他的生活有时什么呢?每天日常的记录、枯燥到三四年一次的人员调动、打卡一样的定期投放物资。军雌们之间和外界断绝关系,最热闹的地方则是健身房。
普罗在信里想说点热热闹闹的事情,只能聊起戴遗苏亚山监狱里的□□。
他告诉罗耶奈,在卫星站自己每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仿若报表一样的口吻。在最后言简意赅地表达了□□的始末,并且说,“当然,他们永远都无法逃离戴遗苏亚山监狱。这里是整个虫族历史上最荒芜也是最严格的监狱。”
然后,普罗的信件就在传送检查的时候被卡住了。
审核人员通知他删除掉关于□□的那些内容。
“你如果想要告诉雄虫一些紧张刺激的事情。普罗指导,麻烦你写个十几年前的事情,这个太近了。”
普罗觉得有道理就删掉了,他也没有写其他的新内容,就这么发了出去。
而在学院里的罗耶奈,收到信的时候,正在物色自己的舞伴。
他本想要直接退出社团的,但被那位雌虫学长逼逼赖赖一顿后,气得不行,非要做出点成绩出来。不惜缠着自己的大哥找了一个优秀的舞蹈老师。接到普罗的回信时,他正在看那些雌虫的资料。
“好丑。”罗耶奈小声地说道:“还是普罗最帅了。”
小雄虫在床上打滚,翻开信看看。他瞧着普罗那句话“他们永远都无法逃离戴遗苏亚山监狱。”笑了一下。
一见钟情是美好的,更美好的是这种美好没有随着距离的增减发生变化。
“他们当然逃不出去啦。因为你是普罗啊。”罗耶奈将通讯放在心口,看着天花板,眯起眼睛。他想以后和普罗生好多个孩子,卫星站不太适合雄虫幼崽长大,所以要先生雌虫崽崽。
要一口气生好几个,反正雌虫怀蛋不伤害身体。
就是……就是要孵蛋好久吧。
罗耶奈对生育这件事情没有太大的概念,但他很喜欢小孩子,在家里总缠着雄父再孵一个弟弟出来。
然后被雄父的雌侍们叽里呱啦教育了一顿。
从雄虫孵蛋不易,容易抑郁到雌虫事业发展和家族可持续发展等等,总之就是一堆在罗耶奈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哼,不孵蛋就不孵蛋。”他那时候想,“我以后自己娶个七八个,自己孵!给他先孵一个足球队,在家里踢!可劲造!”
没有亲身体验之前,雄虫永远对于未来充满无限的自信。
他兴致勃勃地在回信里给普罗聊这个事情,说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第一个要叫做闪闪、第二个要叫做草草,第三个要叫做……他在课堂上见到一种和自己即为相似的植物,当天黑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叶脉上都会冒出小小的发光的花苞。
这是一种只在夜晚盛开的花。
罗耶奈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他甚至和普罗这么形容道:“看到他的时候,谁会想不到我呢?”他甚至有个大胆的设想,想要在戴遗苏亚山的土壤里培育出这种植物。
为此,普罗又是给他寄来一箱子戴遗苏亚山的土。
可惜,就是长不出来。
“我好生气哦。”罗耶奈在信里写道:“我这么受欢迎,怎么就挑不出一个凑合的舞伴呢?”作为一只爱生气的小萤火虫,罗耶奈不是在气鼓鼓,就是在气鼓鼓的路上。但他从不会气坏自己,抱怨抱怨思路就跑偏了。
普罗把那些信件用打印机打印出来,放在办公室书桌上一个小文件夹里。每当遇到什么烦心事,他就喜欢拿出来读一读看一看。
每次都好像,罗耶奈从信里跑出来一样,暖洋洋地把所有的阴霾都驱逐了。
不过最近这一份,并没让普罗心情好起来。
因为罗耶奈终于找到了他的舞伴。
那是一个贫穷的雌虫学生。
“他的名字叫做克斯。其实我无所谓啦,只是大哥推荐过来的,我算是充当他的赞助者吧。普罗,我长见识了。原来最劣等的营养液只需要五块钱。可是这么便宜,为什么克斯每天都很忙的样子,他还是交不起学费饿着肚子呢?”
罗耶奈不太懂,他出身良好。因为是家中幺子,也不用继承家业,没有被长辈们带着去接触真正的生活。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不喜欢他每次打工过来身上臭烘烘的。我只想在三个月的比赛上赢回面子来。”罗耶奈在信里抱怨,“但大哥说我不能直接给他钱,应该给他提供一份更加适合的兼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但是罗耶奈还是听了家里人的话,为了自己的比赛能够胜利,给克斯找了一份轻松有合适的兼职。
普罗有些失落。
他早就知道这是自己要面对的。
雄虫有丰富的个人生活,有爱他的家人、爱他的雌虫。
他不会是罗耶奈的唯一。
他把这封信拉到了最后,决定结束今天的阅读。
一行字闯入了普罗的世界。
“是不是很不安?”
“有惊喜哦。”
普罗愣了一下,他将那封信重新拉了一遍,发现所有的开头连在一起,拼成了一句很笨拙的话。
“我是普罗的,普罗是我的。”
普罗沉默了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但他感觉这种故意藏起来的句子,像是罗耶奈的小惊喜。
然而,现实远不是如此简单。
一周后,又到了能收物资的时候了。
“指导,有你的东西。”分类的军雌将一个盒子挖出来,说道:“李博埃文斯家族寄来的。”
普罗心里一跳。他走过去,对着那个有自己高,比自己还壮的大礼包陷入了沉默。
人,永远不能低估罗耶奈的活力。
普罗就在收货口拆开了礼物,他发现这是一份杂七杂八地雄虫贴身物品+雄虫口味销售榜上no.1零食大礼包+雌虫用的一套洗漱用品、皮带、袜子等等杂七杂八的碎玩意儿。
以及,一个等身的可可爱爱罗耶奈抱枕。
然后,在抱枕的背后歪歪扭扭地秀了三个字:
安全感。
哦,这该死的被雄虫赋予的安全感。普罗面无表情地抱着抱枕躺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罗耶奈姗姗来迟地解释。
“我这不是,想把我觉得最好的都给你吗?”罗耶奈义正言辞的样子跃然纸上,“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还有世界上最好的我,都给你!”
*本书,一个在作话里连载的小短篇(吸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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