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客院。
院外一片绵竹,竹影交错,阻挡了外人窥探的视线。
初春暖阳带着温煦照映在房舍,竹香混合着绵长的檀香,萦绕四周。
“我们吃什么好吃的啊?”罗羊嘟着嘴,一双浅金色玛瑙般剔透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晋渊。
肚子发出“咕唧”的声音。
他是真的饿了。
栗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馋嘴的样子看起来好呆萌。
赤霄已经询问过张管家,得知罗羊最爱吃鸡肉,一般人不喜欢吃的鸡胸,他也很喜欢。
可是九曜神殿只提供素斋,僧人喝的营养液也是从植物蛋白中提取。
没有肉。
现在知道罗羊神兽的身份,不敢给他乱吃,怕把肚子吃坏。
对待神兽的一切,都必须小心谨慎。
晋渊端出一个古朴的青花花果纹敞口瓷碗,里面盛满了乳白的液体。
罗羊接过碗,双手捧着,小声问道,
“这是牛奶吗?”
他当猫的时候,邻居小朋友每天都喝牛奶,电视上的广告也说了,喝牛奶长身体。
但听族里的长辈说过,因为什么乳糖不耐受,猫喝了牛奶会拉肚子,所以他从来没有喝过牛奶。
那种香香的白色液体对他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这是灵米浆。”晋渊说道,“比牛奶还有营养。”
神殿西南有块地,专门用来种植一种叫做白莲玄米的灵植。传说这种灵植当年由神兽亲自栽种,神兽吃了灵植,才能恢复神力。
白莲玄米喜欢湿度大的环境,但是温度却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而且枝叶容易生虫,必须定期人工除虫。
灵植根部像头发丝,特别纤细,稍不注意就烂根。
总之一句话,非常难种。
神殿专门有僧人负责种植灵植,一年也不过收获十来斤,平时用作神兽的供奉。
现在神兽出现,要考虑大规模种植了。
神兽可以直接食用白莲玄米,考虑到罗羊还是一只崽崽,晋渊将白莲玄米磨成了米浆。
米浆和牛奶差不多,浓稠的奶白色,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清香。
“有牛奶好喝吗?”罗羊捧着碗,口水溢到唇边,绯色的唇和他的眼睛一样,亮晶晶的。
“应该......比牛奶好喝。”晋渊说道。
他其实没有喝过,这种灵植只有神兽才能食用,一般人吃了之后立刻就会肚子痛,严重的还会腹泻、呕吐。
晋渊对他的神兽的身份存疑,小心提醒,
“你少喝一点,先试试。”
罗羊听到“比牛奶还好喝”,咽了咽口水,恨不得钻到碗里,小馋猫的样子可可爱爱。
两只黑毛球闻到香味,也凑了过来。
现在他是神兽了,吃东西不能像猛虎下山,要矜持一点。
罗羊找晋渊要了个小碗,给两只黑毛球分了一些。
之前他吃东西,也给他们分。
大哥吃肉,小弟们也要喝口热汤。
黑毛球“啾啾”地叫着,围到小碗边。
晋渊看了一眼黑毛球,心想,小东西还聪明,知道先试毒。
罗羊双手捧着碗,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两只耳朵條得竖起来。
甜丝丝的,好香啊!!
他双手捧着大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一海碗灵米浆全部喝完了。
好好喝啊!!
比肉还好吃!!
白莲玄米浆,赛高!!
喝完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好像是阳光照进了整个身体,四肢百骸充盈了力量。
喝完灵米浆,他的嘴边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渍。
晋渊拿起纸巾,帮他把嘴擦干净。
他咧嘴一笑,当初掉落乳牙的位置冒了个白嫩的牙尖。
黑毛球激动地在空中打滚儿。
王长牙齿了!!!
长出恒牙了!!
冬、夏的心里软成一滩。
他们太幸运了,见证了王的成长。
小小的一颗恒牙,会逐渐长大,变得锋利无比。
金色的竖瞳里,盛满了吾家有崽初长成的喜悦。
他们要守护着陛下,换完所有的乳牙!
见罗羊喝完,没有一点问题,晋渊伸手去阻止两只黑毛球。
不用试毒了,两只黑毛球那么小,万一吃错东西死掉就不好了。
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两只小煤球,但毕竟是小朋友的宠物,死掉之后小朋友会难过。
小碗被端走,两只黑毛球愤怒地炸毛。
“啾啾!”
夏:这是王赏赐的,凭什么不让吃?!
他不仅要吃,还要大吃特吃!!
黑毛球死死扒在小碗边沿不放。
晋渊稍微停了一下,黑角黑毛球滚到小碗里,还在里面打滚儿。
银角黑毛球在碗边沿安静地吃。
见晋渊阻止,罗羊稚声问道,“为什么不让他们吃啊?”
“怕他们吃了会肚子痛。”
罗羊懵懂地歪着脑袋,心想,小弟们也乳糖不耐受吗?
他曾经见过低阶幻兽吞噬了烧烤摊、章鱼小丸子摊、冒菜摊、炒面摊......之后不但没事,还能和晋渊大打三百回合。
应该不会有事吧。
就两人说话的间隙,黑毛球把都小碗里的灵米浆都喝光了。
两只黑毛球喝完灵米浆,没有丝毫异常,还活蹦乱跳,“啾啾”叫着落到罗羊肩膀上。
晋渊看着黑毛球,若有所思。
~
冬、夏喝完灵米浆,非常亢奋。
幻兽是杂食动物,他们什么都吃,但是,他们每年都会吃几片生命之树的叶子。
这个乳白色的液体,和生命之树树叶的味道很像,只是比树叶的味道淡很多。
乳白色液体蕴涵灵气,这是对王有好处的东西。
夏并没有打算一直待在罗羊身边,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暗戳戳将王带走。
在他眼里,晋渊就是个口是心非、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凡尔赛。
整天挨着王就不撒手,嘴上还不情不愿。
而且,他整天公务繁忙,也没有看到他照顾王。
全是他和冬陪在王身边。
但是灵米浆出来之后,他不确定了。
虽然只吃了一点点,他敢肯定,这种食物对王的成长是非常有益的。
如果晋渊能一直提供这样的食物,他觉得可以勉为其难地留下来。
冬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