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挺好。”祁星阑看着那只长相颇为俊美,脖颈也有些修长的绿毛龟,为梅雁槛竖起拇指,明眸微弯,勉强扯起来的唇角表达了满溢而出的赞许之情。
“玄武衔剑,此画立意很独特。”
一看就很有王.霸之气~
梅雁槛:??
——看不出来是在骂她吗?
“祁…祁前辈”梅雁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生怕祁星阑再看出点什么,伸出左手按在那张画纸上,“别看这只王…不是,别看这玄武了。”
“我胡乱涂画,再看会伤眼的,”梅雁槛拿过那张纸,咔嚓咔嚓撕得粉碎,“去吃饭吧。”
*
祁星阑与梅雁槛一前一后来到饭堂。
门生们纷纷埋着头,吭哧吭哧地扒着饭,显然祁星阑这堂拖得,把孩子们都饿惨了。
祁星阑选好餐食,端着方形木质盘,在过道里踱步寻找位置。
身穿杏白色长衫的女子放下端着汤碗的手,隔着一条过道冲祁星阑挥手。
“祁前辈,”俞小棉独自坐在一张木桌上,对面却多摆了双碗筷,她明眸弯弯笑得粲然,声音也柔柔软软的,“要过来坐吗?”
祁星阑有些欣慰地点点,端着木质餐盘头走了过去。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不仅好学,而且热情,连碗筷也替她拿好了。
将木质盘放在木桌上,祁星阑拉开椅子在俞小棉的面前坐下。
“前辈,来这边坐吧。”素白色的指节轻轻点在桌面的左侧,俞小棉微笑着轻声说,另一只手将自己那侧的汤碗和白色瓷碟向另一侧挪了挪。
祁星阑侧着头看她:?
不远处,一个端着木质餐盘向这边走来的墨绿色身影瞬间停滞了。
端着木质餐盘的时候轻微颤抖着,章织锦眉头不可避免地紧紧锁着,心中有个小人在不满地高声叫嚣——
这可是每日我和小绵的二人时间!
好端端的两人共餐,这人偏要插一脚进来…
难道,这人有圣女还不够吗??圣女还不能满足她吗?还想要抢走她的“好友”俞小棉吗?
不过长了张女人喜欢的脸,最讨厌这种人了…
狗贼!
再清秀再俊逸,也是狗贼!
章织锦越想越气,肺脏似乎正嗖嗖地疯狂吸着空气,就快要气炸了,牵连着她的头脑都有些晕沉沉的,这个没得眼色杂役,居然意图抢走她的小绵!
端着木质餐盘,章织锦疾步冲了过去。
她的步伐如同魔鬼般迅猛,木质餐盘上的一碗汤水里波涛涌动四处飞溅,将她的碗中的米饭淹没成汤饭,一小碟金桔一颠一颠,咕噜噜滚落一地。
一路小跑来到祁星阑身后的章织锦抬起足底,猛然踹向前方的椅子,想把那个杂役的屁股从她的位置上踹下去。
望到小礼花般冲过来的墨绿色身影,和那只将要踹向祁星阑的黑色鞋底,秀气的柳叶眉轻微皱起,俞小棉发现,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了。
——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容易亲近的前辈,去激一激章织锦这个憨批,没想到这一刺激,竟然反响那么大……
原来章织锦是那种一旦怒火上头,智商就全数清零的那种人!
原本柔柔弱弱的甜软女声骤然起高,俞小棉虚捂着嘴惊声喊:“织锦!”
脚底登时偏离了方向,章织锦半道卸了力气,这原本劲如风的一腿,最终软软地踹到了一旁空着的木凳上。
汤碗由于先前的惯性,沿着沾了汤水变得有些滑的木质餐盘,滑落在地。
“咔嚓——”瓷碗登时四分五裂,一如此刻章织锦要死般的心情。
她本该大发雷霆的,此刻被俞小棉的声音如同当头一喝,让她瞬间清醒了。
这可是圣女的人,说不定还是…那种用途的人!
这一jio下去,她的主角生涯就要完——直接把带自己飞的大佬燕逐月给得罪了!
可那个杂役恃宠而骄,不仅坐着她的位置,和她的好友聊天,用着俞小棉给她拿的碗筷……
最气人的是,章织锦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章织锦:……是命运扼住了我的喉咙。
祁星阑并不太明白俞小棉之前的意思,难道这个位置和碗筷,并不是俞小棉给她准备的?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有人疾驰而来。
清冷的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声音如同一块被丢到极地,冻了千百年的咸鱼,又干又硬还很冷,“祁前辈,那是我的位置。”
章织锦的脚来势汹汹,却半道失去力气,软软的落在那个空着的木凳腿上,脚尖一勾,将那只木凳勾了出来,“祁前辈坐这里吧。”
俞小棉眉眼微弯柔柔地看着章织锦,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织锦,莫要任性。”
“祁前辈也不是有意的。”
章织锦瞬间泄气,怂拉着脑袋,端着木质餐盘坐到被自己拉出来的木凳上。
木质餐盘上的菜肴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你这菜色,”祁星阑望着章织锦木质餐盘上的东西,淡声点评道,“倒有些独特。”
“婆娑门特色,”章织锦撇撇嘴,没好气地说,“汤泡饭。”
“祁前辈今日讲的真好,”俞小棉垂着头若有所思了片刻,白皙手指执起竹筷,伸进自己的一个碟子里,给祁星阑的白米饭添了一筷子菜,
“快尝尝这个,水煮肉片。”
章织锦拿筷子夹菜的手登时冰冻在半空中——
俞小棉居然给这人夹菜!
凭、什、么?她还没给我夹过菜!
章织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祁前辈今日讲得甚妙,”章织锦丢过去一颗弹到肉末茄子里的金桔,“快尝尝这个,肉沫泡金桔。”
章织锦:吃啊,我看着你吃,吃死你!
“祁前辈…尝尝这个,凉拌鸡丝。”俞小棉的笑容有些莫名的诡异,低头夹菜的时候,用视线的余光瞟向章织锦的方向。
“祁前辈也尝尝这个,糖醋辣椒。”章织锦一口银牙咬得咔嚓作响,将一根跳到糖醋里脊的青辣椒扔过去。
两人开始疯狂地给祁星阑夹菜。
一碗无辜的白米饭,被章织锦和俞小棉两个人搞得青青红红,乌烟瘴气的。
祁星阑:……我坐不下去了。
祁星阑看到被糟蹋成这个样子的白米饭,感动到头顶直冒冷汗,她抬起头环顾四周,看到一个方向后眼睛骤然一亮。
平日里都有专人送餐盒到燕逐月厢房里的…
她怎么会来饭堂吃饭?
心中有些好奇,祁星阑端着木质餐盘站起身来,冲二人轻轻点点头,“你们慢用。”
——溜了溜了,在下恕不奉陪了。
燕逐月独自坐于一张方桌。
绡纱裙摆随风而动,薄纱间白皙纤细的小腿隐约可见,赤红色的衣料上点缀着细碎银色鳞片,映着熠熠细碎的光。
她的背影有种莫名的苍凉。
燕逐月的面前也放着一分空着的碗筷。
桌案之上的饭食,显然是两人份的。
祁星阑端着木质餐盘,抬起的脚步凝固在燕逐月身后,经历方才无意中“抢”了章织锦位置的事情后,祁星阑看到这一幕,心里猛然一惊,难道燕姑娘对面也有人了?
“燕姑娘…”祁星阑手持木质餐盘,停步在燕逐月身后,她的声音有些疑惑,也有些落寞,“可是在等人?”
作者有话要说:结上文——
燕逐月:……死鬼,终于来了。
小剧场(各怀鬼胎)
章织锦:那个杂役,竟然敢抢我的好友(老婆)!
燕逐月拔刀:我看她敢?
祁星阑:这两个孩子…真好学啊!
俞小棉:果然…她是在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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