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亮着灯,纪尧走近,听见里面的人在打电话。
“要求就是离解放路这边的市局近一点。”
“面积,六十平左右,一室或者两室都可以。我双休日和工作日晚上六点以后有时间看房。”
“麻烦您了。”
纪尧站在门口,附近最好最合适的其实就是他现在住的那个小区,香雪亭,环境各方面都不错。
最关键的是,有他这个市局一枝花坐镇,无论从审美上还是安全系数上,整个南泉市,不,放眼整个中华人民共和国,乃至全亚洲全世界,没有比这香雪亭更好的了。
纪尧进来:“在找房子?”
韩惜挂了电话,看了纪尧一眼,点了下头。
纪尧假装无意地问道:“哪家中介?”又道,“有个朋友在房产公司,看能帮上你的忙吗。”
韩惜礼貌笑了一下:“谢谢,不用了。”
于是纪尧换了另外一种表述方式:“我还有个朋友也在找房子,但他不知道哪家中介公司好,你给推荐一家呗。”
韩惜报了个名字。
纪尧看着她,他已经将这个女人看的透透的了,她习惯于拒绝别人的帮助,却又很乐意去帮助别人。
那是用清冷伪装起来的单纯和善良。
韩惜将手机放在桌上,往纪尧的胳膊上看了一眼:“小涵说你要来处理伤口。”
纪尧将自己的胳膊往上面抬了抬:“医生您看,都红了。”说完挑了下眉,“等久了吧。”
“没有特意等你。”韩惜转身打开白色的衣物橱,从里面拿出来一瓶酒精棉,用镊子夹出一片,对纪尧说道,“坐这边。”
纪尧坐下来,伸出胳膊上,上面的红痕已经淡了,稍微有一点点破皮。
凉凉的酒精棉触碰到破皮的地方,纪尧吸了口气:“哎……不疼。”
她歪着头,认真看着他的胳膊,她手上力道很轻,起初的酒精刺激之后,微凉又轻软的棉花一下一下触碰他的皮肤,像羽毛撩拨着心口,说不上来的痒。
韩惜帮纪尧消完毒:“注意卫生,少碰水。”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纪尧低头吹了吹胳膊上还没干透的酒精:“我哪笑了。”
韩惜便不再理会他了,这人的行为模式原本就跟正常人类不太一样。
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下雨了,你这忙完了吗,我送你回家?”说完才想起来他今天上班没开车。
韩惜将酒精棉放进橱柜里,关上门:“不用了,谢谢。”
纪尧回办公室将昨天韩惜扔给他的那把伞拿了出来。
到楼下,纪尧撑开伞:“走吧。”
韩惜从他手里拿过伞,往雨里走去。
被晾在原地的纪尧:“.…..”她就,这么走了。
说好的善良呢。
纪尧叫住她:“韩惜,你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韩惜转过身来,一个美人,一把黑伞,一片夜色,一盏灯光,一个茫茫雨幕,将这一幕衬托得如诗如画。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把你的小可爱落下了?
韩惜站在伞下摇了下头:“没有。”说完转身,继续往门口走去。
她不习惯跟人靠的太近,不大能接受跟一个男人同撑一把伞这样近的距离。
纪尧正准备冲进雨里的时候,韩惜突然折回来了:“走吧。”
纪尧接过她手里的伞,笑了笑,声调温柔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韩惜看了他一眼:“不要想多了,你胳膊不好碰水。”她纯碎是出于一个“医生”对伤者的职责,如果那也算伤的话。
纪尧:“这不一个意思吗。”她要不疼他,能担心他胳膊碰水?
韩惜没说话,身体不自觉得往旁边站了站,雨水打在了她的半边肩膀上,纪尧将伞往她头顶举了举:“放心,我像那种趁下雨之危,占人便宜的人吗。”
韩惜看着纪尧,满眼写着你不像吗?
纪尧:“.…..”
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冷幽默型的天然萌,她从不故意气人,却经常逗得人哭笑不得。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夜风夜雨下有点冷,韩惜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她不靠近,只抱着自己的胳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