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过去。”不等茉儿回答,南潇便向着阮宝音开口,将阮宝音当作丫鬟使唤,普天之下,也只有南潇能理所当然地做到。
阮宝音趋步过来,压下满心委屈,真将南潇搀扶着,到了茉儿身边,又小声嘀咕几句,希望南潇好生教训茉儿。
“阮妹妹,我与茉儿有话要说,你等会再过来吧。”明摆着让阮宝音走开,阮宝音心下嘀咕,南潇与茉儿你有什么话,是需要避开自己的不成。但还是听话地走开了。
“茉儿……”南潇欲言又止,真与茉儿面对面站在一处,她又不知要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了。
“有话直说。”茉儿凝着南潇,南潇越发吞吞吐吐了起来。
“我并非有意伤阿晟,只是,你也知道,我是晋人,从此处往北三里地,在那里走成百上千的晋人,任人奴役宰割,甚至成为虎狼之食,见此情形,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们。”南潇不言,茉儿便率先出声。
料想南潇找自己,定然是因为自己打伤牧晟,茉儿此话说完,也算是给她一个解释了。
“到底你心里想的,只有晋人罢了。为了素不相识的晋人,你竟然狠心打伤五王,他对你可曾有半点不好之处。”南潇心底替牧晟愤懑不平,却不敢将这话说出口来。
“这是皇上的意思,五王灭晋,凯旋而归,本以为战功赫赫,必定受万民敬仰。哪曾想,五王却带回了你,受人诟病,后你们同去西凉,人还未归,便传来了叛国之名,如此情形,五王举步维艰,险些自身难保。”南潇苦涩一笑,若是牧晟要娶的是自己,他何至于这般悲惨?
南相最是疼爱自己,倘若自己成了五王飞,牧晟得到南相的支持,便是牧拓疑他反叛,又岂敢轻易对他动手?丞相府与他五王府强强联合,丞相又岂会被牧拓怀疑有反心之后,担忧护不住自己,而选择以死明志?
似乎这一切的不顺与麻烦,都是因为自己没能够如愿以偿嫁给牧晟,是因为茉儿的存在!
“父亲在世时常说,世人都说五王狠心绝情,犹如地狱修罗。可五王最是仁厚,若不然,也不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总为晋人请命,请求皇上善待晋人。”南潇想到此处,眉梢带笑。
只有牧晟这样的人,在战场上犹如喋血杀神,而私下里,却又仁德侠义,才配她喜欢。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南潇心脏一阵钝痛,埋怨地看了一眼茉儿,她究竟有哪里比自己好呢?是善良大方?可是她的善良都是假的,连同对牧晟的感情是假的,原谅自己也是假的。
听南潇一说,茉儿心中愧疚不已,牧晟为晋人请命,几次触怒龙颜,更是让人逮着机会大做文章,污蔑他通敌卖国,是乱臣贼子,如此种种,的确是对得起晋人的。
可正是因为越有牧晟,是他杀伐果断,运筹帷幄,越国的铁骑才会踏平晋国的国都,晋人才会流离失所,国破家亡。
他是大越朝堂上,最是愿意为晋人说话的人,可他也是害晋人至此的罪魁祸首。
“够了!”心乱如麻,茉儿疾言厉色打断了南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