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在梦里头清晰莫名,总能叫她触目惊心。可是,一睁开眼睛,她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究竟是什么,被她遗忘着。
又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呢?
“姑娘,我已经细细查看过,这药里头并没有什么问题,皆是按着钟大夫的方子来的。而钟大夫的方子,我又拿去外头的铺子查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次日,千碧照例端了一碗药过来,皱着眉头向茉儿禀报。
茉儿接过那药碗,嗅了一嗅,便将它搁在了桌沿上。
“你可还记得,那日的宫宴,南潇是如何害我的?”茉儿漫不经心地提及,千碧一听,立刻圆瞪了眼睛。
“姑娘的意思是,这问题可能不是出在药里头?”
茉儿点点头,对她道:“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了,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便是什么也不做,便已经成为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应该知道,如今朝中,王爷的权势不容小觑。而这五王妃之位,为了和王爷达成同盟,又有多少高门贵府盯着?”
“从前,他们的前头横着丞相,横着南潇。可如今,最大的障碍,南潇,已经除去了。只要他们的女儿成为了五王妃,他们便傍上了王爷这棵大树。而我,不过是一个出身卑贱的晋人罢了,又有何惧?”
“便不是那些人,那天宫宴之上,我已经将南潇得罪了干净。连带着九王爷,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感。她为了报那一日之仇,自会做出比那日更毒更狠的事情出来。我一人在这越国,除了王爷之外,别无可依,便如飘在水中的浮萍。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防。”
“奴婢明白,姑娘谨慎些,也是应该的。王爷派奴婢到姑娘的跟前,便是希望奴婢成为姑娘的左右手,为姑娘尽忠效力。姑娘放心,若是有人想害姑娘,王爷不会肯,奴婢也不会肯。”
千碧是一个忠心之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将茉儿当做自己真正的主子。
茉儿有感于千碧的忠诚,自然也愿意将自己的想法袒露出来。
“千碧,谢谢你。这几天,留意着苗儿那个丫头。”
“苗儿?”
千碧惊讶于茉儿点出了“苗儿”这个名字,苗儿一直在院子里头,很少进茉儿的屋里。这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恐怕也未超过十句。便连她自己,也没有跟苗儿打过几回交道。
“姑娘是怀疑苗儿?”
茉儿想了想,摇摇头:“你先留意着就是,我不过是觉得那丫头口无遮拦,心思不纯,不是可靠之人。若是这件事同她没有干系,你便寻个错处,将她打发出去。”
若非茉儿偷听到苗儿和青穗的对话,她也不会想到苗儿竟然是这么一个狂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