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寿宴将结,明眼人皆看得出来太后的兴致不高,甚至隐有怒气。众人不清楚其中来龙去脉,却见太后宣布婚讯的两个主人公皆不在场,便连丞相夫人也不知所踪,便隐隐猜到许是发生了什么。
自听到太后宣布赐婚之后,阮宝音便一直怔愣着,不管是谁与她说话皆不理睬。
太后以头痛为由提前离席,阮宝音便裹了披风,带着佩儿出去了。
佩儿自小跟着阮宝音伺候,二人亲如姐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见阮宝音独自伤神,佩儿叹了一口气。自前年的宫宴上头,阮宝音情窦初开,碰上九王爷,那时的阮宝音在水汀边上掉了一只绢花,牧寒给她寻着了,她的心思便埋下了。
只是女儿家脸皮薄,这件事她憋在心里头,也只和佩儿还有南潇两人说话。今日太后赐婚的若是别家闺秀,她也不会难过得这样厉害。此时,她是又难过,又憋闷,又气恼。
她见过几次牧寒与南潇谈话的样子,只是南潇对牧寒爱答不理的,她便没有放在心上。可今日亲眼所见自己喜欢的人与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那人还口口声声自己心慕南潇已久,怎能不如一根刺直挺挺地扎在她的心上?
阮宝音对着月亮望了一回,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得不转过身去,看看是何人过来了。
这一瞧却是叫她一愣,来人颀长身形,隐在月色之中,竟有几分寂寥。虽被赐婚,他的脸上喜色已经退去,倒隐隐有几分恼怨。
“九王爷?”这三个字一出口,阮宝音的眼中又蒙上一层雾气,“王爷怎会在此?宝音给王爷请安。”
牧寒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便往前而去。
“宝音恭喜王爷了。”
见他就这么离去,阮宝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牧寒离开的步子一滞,转过身来,迟疑良久,才道:“有空多陪陪潇儿,劝解劝解她。跟着本王,总比嫁给脑子里还装了一个晋人的五哥好。”
牧寒撂下这句话,仍旧毫不犹豫地离去。阮宝音深吸了一口气,眼泪便又落了下来。
“小姐。”
佩儿轻轻抚着阮宝音的后背,叹了口气:“小姐,小姐这样才貌双全,聪慧灵巧,不比南小姐输分毫。咱们以后自会寻一个良配,找到一个真心实意爱护小姐的人。嫁给那样的人,可比满心满眼都是南小姐的九王爷好。”
“佩儿,今天的事情定有蹊跷。南姐姐那么想嫁给五王爷,又怎么会和九王爷牵扯到一起去?九王爷那么说,许是骑虎难下,不得不那样。你说,这事,会不会真是那个茉儿做的?”
见南潇这时候还心存侥幸,佩儿心中虽同情她,却也有几分无奈。
“那个茉儿那样的出身,却快要成为五王妃,自然有几分手段。这事情同她脱不了干系,九王爷便是真喜欢南小姐,又怎么会用这样龌龊的手段?今日若不是九王爷承认那事情是他所为,那个茉儿便死无葬身之地了!”